老衛王望著他又是呵呵幾聲:“英哥啊,皇上特意說到你。”
欒英和南陽侯起身恭聽。
老衛王道:“坐吧,這裡沒有外人,咱們坐著說話,皇上是這樣說的,人不尋絕路,絕路不尋你,欒英母親當年被迫出嫁,難道沒有絕路心情?有時在姑母那裡見到她,據說日子過的不錯,並不依靠祖宗爵位。”
欒英露出笑容。
沒錯,母親有姨媽們幫忙固然重要,她自己從不放棄自己的生活也佔主要。她沒有怨天尤人,她沒有抱憾終身,她忙時掙銀錢,閒時在詩書裡,從面容上就能看出心境悠遊。
點頭道:“皇上聖明,幾家還有爵位下收息可用,雖不做官,但只怕困境中掙扎得出來,這倒是好事。”
南陽侯也誇了幾句兒媳婦,外面有人進來對老衛王低語,等他出去後,老衛王對南陽侯笑道:“好了,戶部尚書進宮保你官職,吏部也進宮保清河侯。”
老衛王中肯的道:“自你們入仕途,雖鬼鬼祟祟的伎倆多,但也算公事勤謹。你給我聽好,”
南陽侯坐直。
老衛王道:“清河侯如何,讓他去吧,如果他家缺錢,英哥你可以送上一些。只有一點,我孫女兒嫁的人家,萬萬不能出事情!”
南陽侯再次起身叩謝,自事情出來只有他一個人問完話就回家,他也心中有數,衛王府不會允許他往欒英夫妻面上抹黑。
欒英也答應過,再道:“祖父,我來見您,還有一句話要說。”
老衛王點頭。
“有什麼法子讓馮家外祖父留在京裡,如果送他去外省,接下來就是冬天,說不好熬不過去。”
南陽侯面露驚喜望著孫子,他老了的,凡事想不周全,但幸好有英哥,幸好有英哥。
老衛王不慌不忙:“清河侯不是還有祖宗爵位在嗎?這並不難啊,你往有司正常走公文就是。”
南陽侯欒英謝過他。
出來,南陽侯一路走一路誇孫子,聽得欒英無可奈何,回家去,南陽侯告訴妻子:“收拾好的箱籠且放著吧,衛王府上不許我摘官職,這官我還得繼續做,我做一天就還得為貴生籌劃一天,其實我真想借此摘官,沒有官職談什麼守爵位,你我就可以把家交給貴生,搬到英哥那裡去住。”
刑部不想為這事耽誤,歷年舊案結案見成績,清河侯這種被人咬出來,裡面又夾著咬別人的案件,既然當事人願意擔,結的很快。
但凡牽涉到這件結黨營私裡的人家,除南陽侯以外全部摘官,有爵位的三代以內不許做官,此外均罰俸祿十年幾十年的不等。
等於這幾十年的官白做,白給朝廷效力,拿走的俸祿送回來。
清河侯腦袋上的爵位幫他大忙,他被關押在詔獄裡,三年。
清河侯世子灰頭土臉回家來,他的娘清河侯夫人卻在家裡歡慶,詔獄關的大多達官貴人,上午送進來,下午說不好就升官出去,詔獄一般不虧待犯人,怕秋後算賬惹不起。而且就在京裡,可以按時探視。
清河侯夫人對兒媳崔氏道:“把清姐給英哥這話,如今看來是你們妄想!英哥若娶清姐,如今哪有衛王府能幫忙!”
老衛王僅是進宮問問唐澤口風,他幫忙也僅是讓南陽侯不出事情,可他總是為清河侯事情進宮,南陽侯學話過,清河侯夫人對欒英夫妻感激不盡。
崔氏喏喏,但不改內心悲苦。
丈夫眾叛親離,把親戚知己得罪個遍,只能是清河侯世子認識的人,他在刑部吐槽才有意義,於是乎,親戚知己全得罪光。
如今又沒了官職,雖放出來又有什麼作用呢?嫁丈夫難道不指著他穿衣吃飯戴首飾嗎,崔氏這樣想。
婆媳一面說話一面收拾東西,等有訊息來就去看清河侯,外面傳來哭喊聲,清河侯世子鬼哭狼嚎的闖進來,蹲在門後瑟瑟發抖:“龍山侯世子要殺我。”
崔氏嚇的幾大步奔向屏風後面門戶,清河侯夫人這些天憋悶的怒氣發作,她大怒走出,見到龍山侯世子持刀闖到門外,因他手中有刀,三個家人沒攔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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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山侯世子吼道:“我要殺了你們全家!”
清河侯夫人高聲道:“你家官職是我家辦成!如今收回去也應當!”
這氣勢硬是讓龍山侯世子止步,兩下里對峙著,聞訊趕來的家人越來越多,龍山侯世子罵罵咧咧離開。
清河侯夫人重新回房,慫兒子責怪她:“大門上只有一個人,他守在門上等我,見到我就扎,一個人在門上怎能攔住他,難道不知道恨咱們家的人有很多嗎?”
“恨你的有很多,恨你父親不必!我上了年紀,如果有力氣,握著刀尋仇的應該是我,往他們家尋仇的應該是我。你父親一輩子幫他們有多多少,錢也幫人也幫,幫出這一起子白眼狼出來,也是,生出你這樣白眼狼,有事不幫老子扛反而踢老子下水,生怕他淹不死,所以命裡該有此劫!”
清河侯夫人手指房門:“出去!這個家裡容不下你,橫豎我有孫子,你滾出這家,不要再回來!”
慫兒子抱著腦袋:“讓我走可以,給我錢,我出門住上一天也要錢吧。”
清河侯夫人冷淡:“沒錢!你父親當官五十年,罰俸五十年,家裡東西當的當,賣的賣,人剩下沒有幾個,這還不夠,幸好有個好女兒送錢來,才有我們娘兒們還有一口飯吃。地裡秋收也提前賣給人了。你把家折騰成這樣,哪裡有錢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