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寶道:“僥倖秋闈有名,不敢再和天下名士分高低,本欲再讀三年聖人書,再求功名不遲。”
老太爺呵呵的笑了:“這麼說,本科你知難而退?”
來寶想想:“是。”他對二妹也一直如此,配不上二妹也認為娶二妹不易,先知難而退。
老太爺們一起笑了,齊聲道:“秀才,我高家門楣非你可攀,知難退去吧。”
他們的子孫們跟著發出鬨笑聲, 七嘴八舌的附合:“知難是對的,退去是知趣, 趕緊的, 大門在你後面呢,掉個身段就行。”
來寶平靜看著他們笑,等到鬨笑告一段落時, 高名英張張嘴想說話,來寶先一步再次朗朗道:“我家貧窮,確實高攀你高家。二妹正當青春無人可匹,我確實高攀她。但夫子有云,食色,性也!”
客廳上鴉雀無聲,高家還有一個稱謂書香門第,因子孫們多習武藝而沒有和學士府第媲美,他們都懂這話含義,笑聲這就嘎然止住。
食色,性也,不是直奔下三路的話,往床榻上走走的意思。
色,在這裡泛指的應該是一切美好的東西。性也,人倫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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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寶向高家求親,對他仕途確有幫助,哪怕來寶不借力,這種地位門第上的仰望往往出於無形。而二妹青春,來寶也同樣。兒女大了要成家,這是任何一家負責任的父母之心病。
來寶這話的意思,嚮往美好的東西,是人的正常慾望。他確實高攀高家,但還在正常的情理之中。
高家老老少少皆無話說,高名英不由得一陣好笑,清清嗓子:“老太爺,湘兒年紀到了,如果湘兒也願意的話,”
族長沒好氣,狠狠白眼他:“那你等我再問問這個狂徒,他哪來的膽量來提親?”把袖子狠狠又是一拂:“湘兒成天在外面亂跑,你以為我們老糊塗了不成!”
高名英乾乾的打個哈哈。
這個時候,高夫人高湄高湘聞訊趕來,高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瘦削少年筆直站在自家的客廳裡,像一株參天巨樹不被動搖。
高湘歡喜的流下淚水:“來寶哥哥。”痴痴的走來。
來寶驚喜轉身,旋風也自嘆弗如的速度,既然不再退縮,來寶一眼望去也痴了,也是歡歡喜喜:“二妹妹。”
高湘走來,他反而後退兩步,欠身行禮:“見過妹妹,幾日不見,妹妹可好嗎?”
族長眼神不好看不清楚的話,但聽得清楚,招手讓高名英到身邊來,罵道:“你解釋什麼叫幾日不見!湄姐不是往新集拜龍哥曾外祖父嗎?湘兒跟著湄姐,剛回來沒有幾天!”
高名英陪笑:“這個叫來寶的少年就住在新集元家,他是護國公世子夫人孃家同族親戚。”
老太爺們都在這桌,上年紀的人有自己的共同語言,聞言全瞪起眼睛,高名英索性把話說完:“來寶其實算京里人,他生在京裡,在護國公府上抓過周,他娘才帶他去舒縣令任上團聚,到進學的年紀,就送往新集讀書,元家老太爺喜歡他勤奮,留他在家裡住著。”
族長道:“他說家貧,這縣令是清官?”
高名英笑道:“清的不能再清,您應該聽過他的名字,舒澤。和您膝下我五叔在同一個省裡,我妻子孃家舅爺也在那個省裡為官。”
族長恍然大悟:“就是那個寧肯賠光家產也不冤枉認罪的舒縣令?”
“就是他。”
族長讓老太爺們湊近,一群花白腦袋嘀咕了會兒,又讓高名英近前,族長板起臉道:“這親家也罷了,勉強可以結親,只是這女婿要留在京裡讀書,否則我怎麼能放心!”
高名英沒忍住,長長的鬆一口氣,想著這就算女婿過關,就見到老太爺們陰沉臉盯著他,若是看不出高名英里面做了什麼,或者早就相過女婿,姜還能稱為老的辣嗎?
高名英趕緊看來寶,這就喊來拜長輩,把老太爺們的憤怒混過去再說,然後他一扭脖子僵在原地,半張著的嘴無法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