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從剛才癱倒,無人扶她,還沒有起來。
雲展沒有看馮氏,他今天只和男人算賬:“馬得昌!美色動心,人皆有之。你若肯承擔陸娟娘終身,何至於帶累十數個衙門兩年為你案奔波。你若肯照顧陸娟娘直到終身大事完成,何至於你父馬為撤職!混賬東西,不思悔改,每日居然敢吃喝為樂,以怨憤為樂。滾!有何顏面與我同席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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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罵馬為:“教子無方是你錯,兒子大了自己不成人是他的錯。你怎麼敢在調戲案事發後,錯上加錯,不思向陸家懇求,卻妄想依仗權勢欺凌。你不丟官誰丟官!滾,今天也不許在這裡吃酒,改日再來道賀。”
有人上來,把馬家父子強拖出去,馬家姑太太和馮氏嚇的直接暈死過去,南陽侯父子不敢求情,只是跪地不起。
雲展收起怒容,向祁東祁西笑容滿面:“咱們看孩子,再來吃酒。”
祁東祁西滿面春風裡欠身至地:“多謝世子主持公道,請請,您先請。”
見一個小婦人從正廳外面探身,綠竹知道世子來,特地過來請他走去看,新生兒幼小,冬天裡不方便抱出。
剛好見到世子大發脾氣,綠竹樂的腳下飄飄,殷勤到十分:“請請,世子請跟我來。”
南陽侯夫妻陪著去了,清河侯示意妻子留下來善後,扶起馬家姑太太送入房中,馮氏被姐妹們扶起送入賬戶那間房裡。
清河侯世子夫人陳氏隨後進來,唉聲嘆氣:“妹妹往日不聽我們的勸,現在你可算明白了吧,你把我們都帶累了呢。”
姐妹們道:“這話很是,本來能借著光兒往公主面前說話,現在倒好,雲世子大發雷霆,公主也一定惱了咱們家,這可怎麼辦啊。”
馮氏聽來聽去,沒有一個人說句寬慰話,這就是她的孃家人。她應該獨自垂淚難過,可是貴生要娘找了來,見到娘哭,也跟著哭,馮氏強忍眼淚哄著他。
清河侯夫妻相互慶幸,清河侯長長出氣:“這樁子公案總算發作出來,雲世子雖發脾氣卻沒有處置女婿和親家,女兒虧待祁氏的事情至此就算過去,就算世子夫人那裡還過不去,也不會再連累到我們家和親家。”
“是啊,我這心裡也懸心幾年,這就可以鬆口氣。”
清河侯夫妻加起來百歲上下,當然明白雲展雖當眾發作,卻也等於當眾表明祁氏受護國公府照顧,這其實對於南陽侯府是喜事情。
比雲世子一直不說,然後不知哪一天忽然發難在公事上的好。
不是所有客人都認為有身份跟隨雲展去看孩子,清河侯夫妻幫忙招待餘下的客人,所以特意交待馮氏:“家裡不曾虧待你,把你許的這是好人家,祁氏孩子有前程,難道不照顧你母子?快重新淨面梳妝,拿出高興來,你婆婆今天招待客人在席面上,你就幫著料理酒水,這難道不是應該的?”
馮氏聽懂,她就算生病,也不能在今天,因為祁氏產子,貴客臨門,天大的病也不能和這喜氣相撞。
馮氏咬牙咽淚,支撐著料理家務。
她的姐妹們裝模作樣陪她,其實一句一句的全是風涼話。
很快有話過來,雲展為孩子賜名為“英”,寓意人中英才。
一個“貴”字,高人一等,沾上貴氣,平地飛昇。自古如此無須奇怪。
姐妹們笑道:“這就把貴生比下去了,這可是雲世子賜名。”馮氏只能裝聽不見,她的日子從早幾天開始,變成煎熬歲月。
祁東祁西從今天開始認親家,南陽侯清河侯自然多多賠罪。這裡有清河侯什麼事情?這位侯爺一直是南陽侯等破落世家之首,他還是馮氏的父親。
人,堵在心裡的往往只是一口氣。
南陽侯夫妻父子認錯,燕燕產子,雲世子親身到來,都讓祁東祁西一口惡氣出來,自此消了怨恨。
大家吃起酒來,有云展在座,無疑又有客人聞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