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酒宴上面,世子忽然不再令人生畏,每個人都覺得他親切的可以隨時交談,喧鬧般的敬酒到此消失,但是賓主間和契感增加,像有一層無形的紐帶把賓主連線。
客人們也舉杯,但大多是溫文爾雅的尊敬,雲展也不掃他們顏面,他酒量高,讓每個人都滿意,他的見解高,也讓每個人都滿意。
話題,這就自然轉到祁越等人的官職上面,這是就要得到官職的人請教世子的好機會,他們也機靈的沒有放過。
祁越的想法讓雲展耳目一新,世子笑容裡掩藏著犀利眼神:“你要去西北?”
燕燕緊張起來,西北是哪裡,在全國有名的繁華城市裡,她從來沒有聽說過:“西北是哪裡?”
“我願意去,”回答雲展話的祁越下一句道:“西北就是......”他想到不錯的答案,脫口道:“就是秀姐家元大伯父在的地方,我過去和大伯父一處當官過日子,讓你們好生的羨慕羨慕。”
燕燕有所放心:“哦,那倒也不錯。”
祁越轉向雲展,恭恭敬敬聽他有什麼指點。
平西郡王處來幾個前科的秀才,他們不指望春闈,也不打算殿試高中,但是上竄下跳裝模作樣攛掇秀才們去西北,上演一副郡王最愛讀書人的大戲。
雲展只是懶得理會,要是計較的話,帶兩個到面前問問剛攆走的內地文官是怎麼一回事情,前腳攆人,後腳到京裡裝相,這又是裝給誰看?
祁越說去並不奇怪,平西郡王那幾個秀才是逢人便說,見人就講,像是內地文官不肯在西北待著,郡王遭受天大委屈,而且至今苦苦期盼苦苦等待新的讀書人。
他們接觸的人相當多,手裡有錢到處散漫,京裡十幾處有名的家學都能見到他們的身影,家學附近的小飯館小茶館見到他們笑眯了眼,祁越這春闈高中的,又是二甲第一名,不可能沒被他們接觸。
雲展也願意祁越過去,他一直不服氣被平西郡王拉攏走的幾個名士,或許祁越會有所不同,會讓世子和這一代的平西郡王公事往來上更加順利。
他拈著酒杯,徐聲提醒:“西北苦,你知道嗎?”
燕燕的心又一下子提起來,打從祁越說去西北就開始懸心,自己嫁在京裡,又打算別居,哥哥難道不應該留在京裡照應,雖然有秀姐和綠竹都在,留在妹妹身邊也是哥哥應盡的責任,因為他能做到。
燕燕就又責問祁越:“好好的為什麼要去西北?”
祁越解釋不清,就拿出不耐煩的神情:“什麼叫好好的去西北?西北不是朝廷命官應該去的地方嗎?就那個誰,那個親戚祁堂也在西北,人家呆的不是挺好,剛對你說過,元大伯父也在西北,我去就有作伴的,難道留在京裡聽任你們使喚,每天看十七八遍臉色才叫好?女人!沒見識!”
元秀、綠竹一起火了:“你說誰呢!”
祁越立即慫:“我,”舌頭打個結:“我說我自己還不行嗎?我自己就是沒見識。”
雲展忍俊不禁,元老太爺放聲大笑,拿眼睛把賀寧、宋瀚一起掃進來:“你們啊,從小就說不過她們三個,越是說不過,越是要說,長這麼大了也沒長進。”
賀寧今天找到他落第的主要原因,都怪他過於驕傲了些,一時多吃了幾杯,面上陶陶,心情陶陶,嘻嘻接話:“我是改了的,祖父這話只說越哥吧。”
祁越只慫姐妹們,看著寧哥還是不悅:“半夜搶親事的閉嘴。”賀寧摸摸鼻子,帶著一些得色閉嘴,半夜搶親事這事兒辦的何其光彩,雖然沒得到官職,娶到綠竹這件就比越哥強上十萬八千里。
宋瀚也鄙夷:“你都沒中,為什麼還半夜搶親事?”
賀寧笑出一臉白牙,愈發的開心,此時那個叫青萍的女子在他腦海裡應該不知去向。
宋瀚的官職請雲展代定,瀚哥拍著胸膛:“讓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如果也讓我去西北,那我就和越哥一同上路。”
其餘祁波、祁濤和宋家另外中的兩個堂侄也這樣說,雲展說聲知道了,不急著在這裡給他們選官職,他重點要說的,是下面一句。
等到最後一個得到官職的說完,雲展環視全場:“先出個題目給你們做做,說不好你們上任後立即遇到,”向著燕燕淡淡一看,世子漫不經心:“就說祁氏這事情吧,如果你們遇到,如何處置?”
在場的人包括元秀都呆住,如果他們是地方官,而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如何處置呢?
首先,欒景大庭廣眾之下調戲人,有句話叫“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應該把欒景先拿下來。
然後,欒景是小侯爺,他沒有真正侵犯到元秀或者燕燕,就是嘴裡說出幾句調戲的話,最後定案時很難把他怎麼樣,因為當事人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也沒有出現實質性傷害的結果。
要麼賠錢,要麼婚嫁,也還要建立在地方官肯主持公道的情況下。
男的回家啥事沒有,繼續風流浪蕩,女的則可能揹負終身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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