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
雷安的話簡單直白。
“嗯!”他們依偎在一起,落爾看到了雷安手臂上,腰間,腿上的咬痕,她擔心他,卻強忍住,被雷安護在身後。
雷安轉身,朝來路重新殺出去。
雖然那路已被其他活屍重新補上空缺,兩人一路且行且進,活屍也緊緊逼迫。
更多的活屍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對新鮮的血肉從不肯放過。這對苦命男女只能一步步,一步步地走向末路。
天矇矇亮起來,雷安帶著落爾到了附近的懸崖峭壁邊,這裡是雷安這些天來勘查好的逃生地點。
深不見底的懸崖邊上,兩座山峰隔岸對望,只一條長長的峭壁長廊橫在兩座山峰之間。長廊漫長,寬度卻只一人可過。雷安帶著落爾撤到這裡,只需雷安在長廊上一夫當關,鐵錘之下,無人可從他這裡過去追趕傷害落爾。
沒有智慧的活屍,正一個個爭先恐後想要爬上峭壁長廊,可是他們不懂禮讓,一個個你推我,我推你,雷安和落爾總算有了喘息的時間。
“你走吧,落爾,好好的。”
雷安站在長廊上,背對著落爾,絕情而又深情地勸說話。
“快點走吧,他們,他們很快會反應過來,這裡得有人守著。我已被咬過了,被屍群咬過的,也會變成他們。村裡的張大叔,薛師傅都是這樣的。我,我沒有希望了,你應該走,去找安陀,好好生活。”
“不,我不要!”
落爾看著雷安,他的衣服在戰鬥下被撕裂成了一條條布塊,露出他的背部上大大的“雷”字。
落爾抱著雷安,撫摸著背上可見的“雷”字。
“雷安,你知道不,我第一次見到這字時,就嘲笑過它。它會不會介意的?”
“不,它不介意,雖然被你嘲笑後,它很傷心。但它和我說,它喜歡你,所以它不會介意。”
“那麼我的答案也一樣,雷安,它不介意,我也會包容你的,無論你將來變作什麼樣,我都不介意。”
落爾將頭放在雷安肩膀上。
“哪怕我變得和他們一樣,沒有理智,不成人形,你都不介意嗎?”
“是的,毫無疑問。”落爾在雷安的耳間輕輕細語。
雷安拿著錘子,哪怕他的大腦已經是昏昏沉沉的了,他沒有拒絕落爾,沒有趕落爾走。
他發現自己似乎將睡死過去,他來不及說些別的什麼了,而活屍們已反應過來,一個個排成佇列,源源不斷地爬上了峭壁長廊。
他只能機械地揮舞著鐵錘,將沖上來的活屍,一個一個地或砸爆,或砸下深淵中。
落爾抱著雷安的腰部,緩緩朝後方退去,她能感覺到雷安身體漸漸失去了溫度,若她此刻站在雷安面前,她或許還會發現雷安眼中的焦距也失去不見。
雷安是真的快要死了,或者說,已經死去了。
他很快會化身成他們,那一刻,或許就是他轉身過來,將落爾狠狠一咬的時候。
漫長的峭壁長廊,倒下無數的活屍,卻有更多的活屍前僕後繼。
雷安在前,落爾在後,落爾手放在雷安腰間,拖著他緩緩而退。兩個人,再漫長的長廊,在雷安的鐵錘下,終於被走完。
堆滿了屍體的長廊成了一道天塹,短時間過不得幾個活屍。
落爾迫不及待地將雷安轉過身來,她實在是很擔心雷安的身體情況。但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錘。
這一錘,是雷安無意識的一錘,是他機械重複無數次的一錘,也是致命的一錘。
這一錘打下來,正中在落爾腦袋上,落爾腦袋爆裂,紅的白的混作一團。她被狠狠打出,擊落懸崖。
“不!”
一錘之後,雷安恢複了些許神智,他僅有的神智佔據了上風,但他寧願自己沒有醒過來。
“落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