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宸晰膽子一向很大,可畢竟是小孩子,猛然被這個御史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還是啼哭不止,眼睛和小鼻頭哭得紅紅的,把景君澤心疼壞了。
兄妹連心,寰晢亦是哭鬧起來,埋在顧玉頸間,哭得一抽一抽的。
顧玉和景君澤的眼神瞬間冷了一下,看向御史的眼睛掛滿冰霜。
顧玉緩緩吐出幾個字:“欺君之罪,當誅九族?”
景君澤一邊撫摸著宸晰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一邊道:“顧玉可從未欺瞞過孤與母皇,談何欺君?”
御史接觸到二人冰冷的眼神,心中發憷,但身為御史,還是硬著頭皮把該說的話說了出來:“就算女帝與太子知曉,剌帝和哀帝卻是一直被矇在鼓裡。如若不然,顧丞相當初怎會以女兒身襲爵!”
抱著這種想法之人零零星星用譴責的目光看向顧玉,彷彿顧玉女扮男裝入朝,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
寰晢和宸晰感到了氣氛不對勁兒,哭得越來越兇。
景君澤怒從心起,語氣愈發凌厲:“當誅九族?寰晢和宸晰身為孤和顧玉的孩子,是不是也在九族之列?孤與顧玉相戀多年,雖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是不是也在九族之列?還有孤的母皇,孤的皇祖母,是不是也在九族之列!”
一聲聲充滿戾氣的逼問將御史嚇得魂飛魄散,當即跪下道:“臣絕無此意!”
景君澤抱著宸晰一步步走近他:“絕無此意?剛剛口口聲聲說當誅九族之人,不是你是誰!”
御史冷汗跪在地上直冒:“臣的意思是,顧丞相女扮男裝襲爵入朝,總歸是違背了大禹律法,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景君澤道:“顧丞相為了大禹殫精竭慮,多次出生入死,落下一身舊傷暗疾,只因她女扮男裝襲爵入朝,你們就罔顧她立下的種種功績,對她喊打喊殺。若活罪難逃,她從前立下的功績又該怎麼算?”
景君澤步步緊逼,御史膝行步步後退。
或許是感受到父親的威嚴,宸晰逐漸止住哭聲,臉上掛著淚去看狼狽的御史。
“功是功,過是過,不可混於一談。”
一道聲音忽然插入,打斷了景君澤的質問。
顧玉循聲望去,只見連老怪一臉懊惱,居子石又冒出頭來。
顧玉心裡一沉,這塊兒茅坑裡的臭石頭,又要因為冰冷的律法,跟她作對了嗎?
御史眼睛一亮,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居子石。
居子石則是看向顧玉:“顧玉,你女扮男裝,襲爵入朝犯了欺君之罪,此為大過,你認不認?”
顧玉緊咬牙關,拳頭緊握,艱難地說出一個字:“認。”
“你敢認就好。”
居子石不再看顧玉,倒是看著文武百官:“但是顧玉她改科舉,平江南,推均田,守宮門,徵西戎,於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皆有不世之功。”
“這一點,在座諸位,敢認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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