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鎮國公是女子,他們倒沒有太多忌憚,知道鎮國公是女子後,就不敢將她的肌膚露出太多,只餘傷口周遭。
哪怕只是減掉傷口周遭的衣服,顧玉在昏迷中已經冷汗直冒,不斷髮抖。
傷口完全露出,麻沸散也煎好了,林御醫將其用酒和開,喂顧玉喝下。
待顧玉眉頭稍緩,三個御醫又低聲討論了一番劍該怎麼拔出,在空氣中比劃了好幾次,才定下方案。
這時,鎮國公府的冷大夫也被接進宮來,衣服被雨水打溼,喘息不止,可見其匆忙。
冷大夫是善用針的,進來後簡單跟三個御醫討論了幾句,就給顧玉幾個穴位紮了針止血。
而後兩個御醫按著顧玉的身子,一個稍微年輕的御醫握住劍柄,冷大夫手裡拿著止血散,就等劍拔出來後,立刻捂上去。
顧玥把一個趕緊的巾帕塞到顧玉嘴裡,以免她無意識間咬到舌頭。
別說在這裡忙著拔劍的幾人,就連坐在一旁看著的太后,看著都心驚膽戰。
年輕御醫深呼吸了幾口氣,而後握緊劍柄,一點點抽了出來。
昏迷中的顧玉猛然睜開眼睛,麻沸散未能遮蓋這極致的疼痛。
她瞪大了眼睛,額頭上青筋凸起,用牙緊緊咬著巾帕,嗓子裡發出可怖的痛呼。
她的四肢不受控制地掙扎起來,卻被兩個御醫用力按住,掙扎時,身上其他傷口不可避免再次崩裂。
顧玥淚眼婆娑,緊緊抱著顧玉,想要安撫她,卻一句話都不敢說,唯恐驚擾到御醫拔劍。
長劍刺入只有一瞬,拔出卻要小心翼翼,慢條斯理。
這漫長的折磨,讓顧玉疼得昏死過去,又疼得甦醒過來。
幾輪昏迷與清醒交疊,顧玉口中的巾帕無意間滑落出來。
意識昏昏間,她忍不住慘叫出聲,眼淚流了一臉,卻什麼都看不清,繼而開始無意識地喊話。
“阿姐,我殺了他,我報仇了!”
“我給父親,給顧家軍報仇了。”
顧玥喉間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小心抱著顧玉,緊緊盯著那把劍。
為何劍身這麼長,為何怎麼也拔不出來。
顧玉繼續哭喊:“娘——,我疼啊!”
太后原還看著,隨著利劍一寸寸拔出,她還是轉過頭去。
聽到這聲“娘”,太后的手也有些顫抖。
若是放在長公主身上,就是手肘不小心擦破了皮,她這個當孃的也要心疼半天,更別說顧玉這樣厲害的傷口。
顧玉服用了酒和麻沸散,神志不清,感官只剩下疼痛。
喊到最後,劍還沒完全拔出來,她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像話。
她喊娘,喊阿姐,喊妹妹。
最後,她口中只剩下一個人的名字——君澤。
一聲聲的君澤,如杜鵑泣血,讓太后驚詫地站了起來,可細細回想,又覺得沒什麼不對。
顧玉在極度的痛苦和迷茫中一聲聲喊著,可惜君澤肩負著保家衛國的擔子,奔赴邊關,無法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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