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棠的身份變了,出門的規制也變了,所坐的馬車比之君澤的雙馬駢駕還要豪華。
顧玉本不想與景棠同乘,奈何她的馬車剛剛被六皇子府上的僕役帶到後門,又被前來給景棠賀喜的車馬堵在裡面。
聖上有召,他們不敢耽擱,再加上景棠盛情邀請,顧玉只得上了車。
路上,顧玉沉默寡言,倒是景棠開啟了話匣子,對顧玉噓寒問暖。
顧玉敷衍答著話,在心裡猜著聖上召她過去的目的。
“孤被封為太子,小舅舅似乎並不高興。”
一句話把顧玉從紛亂的思緒中喚了回來。
顧玉看著他道:“殿下得封太子,臣怎會不高興?”
景棠意味不明道:“是嘛?”
顧玉冷聲道:“是。”
大概是顧玉的語氣過於冷冽,景棠終於閉上了嘴,低著頭,又是那副任人欺凌的綿羊模樣。
顧玉把視線移開,不去看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其實五皇子出家後,景棠老實了許久,自己在六皇子府,不與太多人有交集。
甚至在顧玉出發前,景棠替她吃了那枚丹藥,成為聖上身邊的試藥人。
可人心過於複雜,四年前顧玉就被他乖巧的外表迷惑,險些著了他的道。
四年後,他這副溫和的皮囊裡包藏著怎樣的心思,顧玉依然看不清楚。
皇權之爭最忌左右搖擺,顧玉知道此時若是繼續扶持景棠,將會事半功倍。
但景棠絕非明君之選。
他陰狠有餘,心志不足,對親近之人下手亦是毫不留情。
無論外人怎麼看待她跟景棠,但顧玉心裡清楚,景棠只能是她的踏板。
所以顧玉並不想跟他虛與委蛇。
馬車到了皇宮,景棠走在顧玉前面,到一處臺階時,景棠忽然懷念往昔,轉頭對顧玉道:“小舅舅還記得嗎?就在這裡,小舅舅告訴我要成為一匹更兇狠的狼,避其鋒芒,伺機而動。”
種種往事湧上心頭,顧玉握緊了拳頭,道:“不記得了。”
景棠喃喃道:“不記得了?可是小舅舅跟我說過的話,我都捨不得忘呢。”
顧玉覺得從西北迴來後,景棠的種種行為格外令人心煩。
他倒不是與你作對,只是偶爾提起從前,還要做出一副懷念的姿態,又毫無懺悔的意思。
又或者因為他做過的事,讓顧玉不得不帶著濾鏡看他,這就使得他在顧玉面前,做什麼都是不對的。
顧玉不欲接他的話,只是道:“快走吧,別讓聖上等著急了。”
景棠看出了顧玉的敷衍,悶聲向前。
聖上摔死了十皇子後,就開始纏綿病榻,宮殿裡一股子藥味兒,玄清道長也在,此時正手持拂塵唸經。
景棠對聖上行禮過後,聖上在床幃裡面道:“進來。”
景棠掀開床幃,坐在聖上身邊。
顧玉耳力還算靈敏,聽到聖上在裡面問道:“你服用過清心丸後,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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