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對長公主和君澤的忌憚已經擺到明面上了,在西北剿匪大獲全勝,別說獎賞,連多問一句都沒有。
君澤把頭擱在顧玉的肩膀上:“你把我當內人就夠了。”
顧玉勾唇一笑,揉了揉君澤的頭。
在旁人看來,顧玉和君澤是徹底失了聖心。
再加上五皇子出家,六皇子入道,似乎王丞相暗中扶持的九皇子成為儲君是板上釘釘的事。
顧玉道:“聖上的身子大不如前,紹無極倒了,兵馬分散開來,王丞相蠢蠢欲動,君澤,咱們的東風就要到了。”
君澤眯起桃花眼:“我聽人說,王丞相曾承諾過,讓大家過個好年,看來他是做不到了。”
顧玉道:“這個年不好過,不過不再是世家,而是聖上。”
臨近年關,各官衙封印,暫停處理各項事務。
重分兵權乃是大事,牽扯眾多,聖上不會趕在年關潦草處理。
被拖到年後處理的還有西北的軍餉案。
戶部的趙尚書悄悄登上了丞相府的家門。
一看到王丞相趙尚書就跪了下去:“丞相,您可一定要救救下官,這些年,下官可都是聽您的吩咐行事啊。”
王丞相冷笑一聲:“聽我的吩咐行事?”
趙尚書趕緊自扇了一個耳光,道:“丞相,是下官一時鬼迷心竅,沒有按您的吩咐行事,您得救救下官啊。”
王丞相慢悠悠道:“早就告訴過你們,讓你們收斂點,你們沒一個聽的。”
王丞相是說過這話,但是由奢入儉難,大壩一旦開了口,只會越漏越大,哪兒是那麼容易就能補好的?
就算趙尚書收斂,下面的人也不會收斂。
再說了,這些年王丞相也沒少從中獲利,怎麼能一出事,就把他頂出去呢?
趙尚書道:“丞相,聖上擺明了針對您,您折了下官不要緊,可是整個西北,難道也這麼摺進去嗎?”
王丞相摸了摸鬍子:“倒是我小瞧了顧玉,她竟有破釜沉舟的底氣,得罪了聖上,還敢來得罪我。”
莫非她還有什麼底牌?
趙尚書不知顧玉跟王丞相之間的交易,道:“顧家小兒已到窮途末路,但她背後的寒門不容小覷,這兩年她見縫插針,將寒門安排在朝廷要職。丞相,您難道要看著那些泥腿子繼續跟百年世家作對嗎?”
王丞相笑了笑:“你慌什麼?”
趙尚書著急道:“丞相,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一旦年後開朝,三司會審審定軍餉案,整個西北都得遭殃。西北那夥人,萬一哪個說漏了嘴...王家的百年基業,可都在西北啊。”
這些都是場面話,趙尚書最擔心的是他自己,西北出事,他這個戶部尚書也難辭其咎,輕則烏紗不保,重則人頭落地。
王丞相道:“你放心回去吧,西北不會亂,你的腦袋也不會搬家。”
趙尚書不知王丞相的打算,道:“敢問王丞相,您可是有什麼計謀?若有需要下官的地方,您儘管吩咐,下官也好為您效力。”
王丞相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把上面的茶沫吹了吹,然後神色淡然道:“不把他們逼到絕路,他們就不知道該怎麼做。”
趙尚書聽出了王丞相的話外音,猛然抬頭,看到王丞相狐狸一樣精明的眼睛,頓時冷汗如瀑。
趙尚書磕磕絆絆道:“丞相,您...您是想?”
王丞相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在想什麼?你倒是說來聽聽。”
趙尚書連忙把腦袋按在地上,瑟瑟發抖道:“丞相,下官,下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