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看著下面衣衫不整的兩個人。
這不像啊。
王沛自言自語道:“你沒看見剛剛顧小公爺想走,被逍遙王堵著不讓嗎?定然是逍遙王用什麼事兒威脅顧小公爺,讓顧小公爺不得不屈服於他。”
王沛越說越氣,對王啟嚷嚷道:“他如此齷齪!到底哪兒來的臉打老子!”
王啟在心裡吐槽,逍遙王再齷齪,能齷齪得過你嗎?
不過表面上,王啟還是盡職盡責發揮著自己狗腿的任務,附和道:“您說得有道理!下次他再找您的麻煩,您就可以挺直腰板罵回去了。”
王沛一想到君澤是怎麼找他麻煩,不由縮了縮脖子道:“那還是算了吧。”
萬一把君澤惹惱了,豈不是把他打得更慘。
君澤撩起顧玉的袖子,胳膊上都是淤青,已經浮腫起來,外側更是佈滿了磕傷。
君澤心疼不已,雙手倒上藥酒,搓熱了之後,輕輕握了上去。
握上去的那一刻,顧玉的身子抖了一下。
君澤抬眼,看顧玉一臉隱忍,道:“疼的話就叫出來,我又不會笑話你。”
顧玉薄唇輕啟,道:“不疼。”
君澤往上擦了擦,剛說完不疼的顧玉又是一抖,沒忍住發出一聲痛吟,呼吸也重了一些。
君澤低低罵了一聲:“死要面子活受罪。”
說完也不再看她,安安靜靜地幫顧玉擦拭藥酒。
伺候人的活計君澤從未做過,但對方是顧玉,他認真得不能再認真。
小心翼翼地揉搓著顧玉滿是腫脹的胳膊,就像對待一塊兒稀世美玉。
再抬眼時,顧玉半靠在牆上,額頭出了一層薄汗,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英氣的眉毛下面,是微紅的眼眶,但是她緊閉著眼,不讓眼淚流出來。
狹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道鴉青色的剪影,貝齒輕咬著下嘴唇,本就發白的嘴唇更是褪盡血色。
脆弱中偏偏帶著倔強,文弱裡從來不失英氣。
君澤暗想,從前的他怎麼那麼遲鈍,沒能早些發現顧玉是女子,還給她使了那麼多絆子。
似乎察覺到君澤沒了動靜,顧玉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問道:“好了嗎?”
君澤看著她一雙鳳眼中的盈盈水光,低聲道:“顧玉,咱們別鬧了。”
何必呢,彼此心裡都放不下對方,怎麼就走到這種橫眉冷對的地步。
顧玉略微掀了掀眼皮。
怎麼可能不鬧了?
顧家的仇恨還沒了。
顧玉已經能預想到,真到了她復仇成功那一天,就該換君澤對她冷漠相待了。
說不定不止是冷漠,還有怨恨。
所謂相愛相殺,便是她跟君澤。
顧玉收斂了所有情緒,又帶上那副無悲無喜的臉,道:“多謝王爺幫下官上藥,摘星樓裡生了亂,下官得趕緊回去了。”
說完,顧玉便繞過君澤,走了出去。
藥已經上過了,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
顧玉一如既往的冷淡疏離,讓留在遠處的君澤一腔煩憂無處發洩。
看完全程的王沛失望透頂,對王啟道:“太沒勁兒了。”
就算他們兩個人沒打起來,也不應該就這麼草草了之。
袖子都撩起來了,怎麼沒把衣服撩起來呢?
他還想著等他們在宮裡解了衣帶,做點兒香豔的事情,就帶著一群宮人過去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