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流躺在床上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他的左腿被夾板和繃帶包裹得十分厚實,稍微一動便是鑽心的疼。
他自己亦是因為劇烈的疼痛神志不清,嘴裡不時發出一聲痛吟。
紹無極居高臨下問道:“冷御醫究竟是怎麼摔傷的?”
冷流像是被他這一聲喚醒,半眯著眼搖著頭,艱難道:“失...足。”
御醫院的藥房藏藥頗多,建得也大,外面有一層高高的漢白玉階梯。
御醫院的其他御醫說發現冷御醫的時候,他整個人窩在雪中昏迷不醒,左腿骨折。
而石階上的積雪有滑倒的足跡。
似乎是他失足跌落的。
然而現在這種關鍵時候,紹無極不敢掉以輕心,仍然問道:“是你自己失足,還是發生了什麼。”
冷流像是要被疼暈過去了,依然很明確道:“失...足。”
紹無極皺起眉頭,匆匆離開。
房間安靜下來,冷流睜開眼睛,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那個人將他按進雪裡,堵住嘴,硬生生折斷了他的左腿,又把他拖到石階上,推了下去。
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那人留下一句:
“你做的事我家主子都知道了,若是還想保命,就把嘴閉嚴實了。”
“還有主子讓我轉告你,以後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望冷御醫心裡有個數。”
“至於以前的事,你若是敢牽連到旁人,我家主子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無門。”
他疼得幾近昏迷,加上天黑,沒能看清那人的臉。
可是他記得那道聲音。
若是他承認自己是被人打骨折的,聖上下令滿宮找,定能找到。
那人也並未刻意隱瞞他是誰派來的。
但是冷流不能承認。
他知道那是逍遙王派來的人。
否則,弒君之罪,絕不只是斷了一個御醫的一條腿這麼簡單。
逍遙王猜到了他跟顧玉合謀對聖上下手,不是不想殺他,只是顧忌著顧玉。
彼此都投鼠忌器。
只是顧玉...
徹骨的疼痛源源不斷傳來,疼得他渾身發抖。
冷流睜開眼,滿是恨意的眼睛又夾雜著幾分快感。
逍遙王,她喜歡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