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罪責都是莫須有,唯有“其罪六也”是她切切實實做過的。
也正是這一條,讓聖上對她生了疑心。
一個放任聖上出身不明流言傳播的人,真的會全心全意效忠嗎?
聖上不知道,所以有了這次三司會審。
而這一條罪責,除了蘇縣令外,只有君澤知道。
世家不可能用如此短的時間,前往江南逼問蘇縣令。
僅這一條,足以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顧玉忽然想到君澤跟她說的那句話:“本王有時候真恨不得你死了...”
她可以昂首無視所有人的詆譭,卻只能在君澤的實話下低頭。
狄羅還在羅列她的罪名:
“常侍聖側,不知勸諫,擅寵害政,其罪七也。
聖躬不豫,顧玉毫無憂戚,每進見後,談笑如常,其罪八也。
強佔侍女,寡廉鮮恥,此罪九也。
縱奴行惡,管教無方,可見猖狂,其罪十也。”
最後,狄羅一拍桌子,露出一副疾惡如仇的嘴臉,對顧玉怒斥道:
“顧玉,你惡貫滿盈,樁樁件件,罔顧天理,還有何話可說?”
顧玉臉色蒼白,環視眾人,道:“這麼多罪責,你們羅織下來一定費了不少功夫吧。”
狄羅道:“罪臣顧玉!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惡意誹謗。”
顧玉神色淡然,道:“有什麼人證物證,都擺出來吧,我陪你們慢慢玩兒。”
狄羅道:“將所有人證都帶上來。”
京兆府呼呼啦啦進來十幾個人。
顧玉記憶力驚人,道:“從第一條開始吧。矇蔽聖上,暗助學子科舉舞弊,有負皇恩,誰站出來作證?”
一個禮部的小吏站出來道:“下官曾在會試時,與顧小公爺一起守夜。貢院著火後,有十二名學子受傷,顧小公爺非但不暫停他們的科考,讓醫者為其療傷,反而單獨闢出幾個隔間,顧小公爺挨個巡視之時,與其中幾個學子說了許多話。十二人中,竟有七人上榜,其中狀元丁孝吉亦在此列。”
顧玉道:“這第一條罪是否該和第二條罪一起說,奴顏媚上,狼狽為奸,挑撥君臣關係,致使政令不通,這七人中,有五人恰好被我選入文翰司,太巧了對嗎?”
禮部小吏道:“正是如此,為何十二人中有七人能上榜,又有五人被您選入文翰司,其中高懷更是被您安排到出了名的富縣雲盧縣。
聽聞那高懷在去年清談會便與小公爺相熟,此次春闈趕考,他更是頻繁與你接觸,替你揚名,種種行徑,實在可疑。”
門口圍觀的一些讀書人義憤填膺起來,道:“科舉乃是為朝廷選官,你怎可一邊在貢院前實行連坐,一邊自己徇私,為自己相熟的學子開後門。”
顧玉面向剛剛揚聲的學子道:“你要知道,去年清談會若不是我提議,根本辦不下來,今年春闈沒有我,依然是寒門與世家子弟並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