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宮人抬了一個轎輦出來,君澤迅速從馬車上走了下去。
掀開簾子一看,顧玉蜷縮在上面,這姿勢無助脆弱。
她緊閉雙眼,面無血色,嘴唇發紫,胸腔基本沒有起伏,看著像是個死人。
君澤的手略微發抖,探向她的鼻子下面。
探了好半天才探到一點兒鼻息,他又摸向顧玉脖子上的動脈,冰涼的脖頸,也只有微弱的跳動。
君澤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炸裂開來,痛到了極致。
又是這樣。
每次都是這樣。
不知死活,拿命冒險。
無論說過多少次,她都改不了。
權勢對她來說就那麼重要嗎?
又或者說,登到多高她才會滿意?
君澤壓抑著心底的情緒,把手從顧玉比冰雪還要冷的脖子上收回來,然後把自己的大氅脫了下來,蓋在顧玉身上。
正要抱顧玉回馬車裡,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都是顧家的女人。
老夫人、蘇姨娘還有顧瓊。
她們聽說了顧玉在宮裡出事,至今未能回去,亦是在另一個角落蹲守許久。
派人去宮衛那裡打探訊息,也沒能打探出來具體情況來。
老夫人甚至穿上了誥命服,遞帖子請求入宮,可是聖上一心撲在徐皇后那一胎上,這種事情根本傳不到聖上那裡。
眼看著宮門就要下鑰,蘇姨娘和顧瓊已經哭了好幾場了,連老夫人都萌生了絕望。
這麼冷的天,在屋子裡,人都凍得瑟瑟發抖,何況是跪在風雪之中這麼久。
直到宮人抬著一個轎輦出來,她們才趕緊過來。
卻不想君澤先到一步過去,還把自己的大氅披在了顧玉身上。
看著她們走近,君澤伸手要抱顧玉的動作生生止住。
顧瓊和蘇姨娘撲到顧玉面前,摸著顧玉冰涼的身子,嚇得魂飛魄散。
老夫人看到君澤在這兒不明所以,但是她擔心顧玉,沒有去想那麼多。
此時君澤擋到顧玉面前,讓老夫人十分為難,忙行禮道:“老身見過王爺。”
君澤眸色深邃,沒有說話。
來不及跟君澤客套太多,老夫人便道:“多謝王爺的衣服,玉兒怕是凍壞了,我們要趕緊回去,麻煩王爺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