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哥趕忙問道:“不是說內鹽場都是簽了死契的奴隸嗎?莫非小兄弟還知道什麼內情?”
顧玉道:“什麼簽了死契的奴隸,內鹽場的人跟我們一樣,都是做這些事兒的鹽工,不過他們都是跟上面有點關係的,每天拿到的錢是我們的三倍。”
劉大哥忙問:“三倍?竟然這麼多,你說的上面,是什麼上面。”
顧玉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道:“上面就是上面,不可說。不過除了比我們多拿這麼多錢之外,他們賺的外快比拿的工錢還多,你可知道為何?”
劉大哥趕緊問:“為何?”
顧玉長長嘆口氣道:“我們現在煎的這些鹽,都是粗鹽,送到內鹽場,由他們細細打磨,再供給上面。”
此話一出,劉大哥就明白了。
在這裡幹活的鹽工都不是衝著一天幾十文的工錢來的,而是為了偷。
每天煎鹽時,一鍋抓出來一小點兒,到最後也能藏個一捧出去。
就算是有監工會在下工時檢查他們的衣服,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藏鹽的手法層出不窮,甚至給管事或者監工塞點菸葉子,就讓走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
顧玉這麼說,一下子就激起了劉大哥的嫉恨來。
他們在這裡累死累活,熬出的鹽送到內鹽場磨成細鹽,都便宜了那幫人。
不患寡而患不均,顧玉說這話之前,劉大哥可能還覺得這活計不錯,累是累點,但是有工錢,有外快。
可能她說完這話,劉大哥瞬間感覺到了其中的差距,大家都是鹽工,憑什麼你能在內鹽場賺得盆滿缽滿,我們外鹽場的人只能吃點蠅頭小利。
劉大哥思想簡單,顧玉一挑撥,他就信了大半。
顧玉看他表情,又往火爐裡扔了根柴火,嘴上也加把火道:“要是我們也能去內鹽場就好嘍,賺的多些,我攢攢,說不定還能繼續考秀才。”
劉大哥心裡很是意動,但他老實巴交慣了,除了嫉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當即狠狠嘆口氣道:“可惜我們上面沒人啊。”
顧玉道:“難不成我們就認命了嗎?”
劉大哥道:“不認命又能怎麼辦呢?”
顧玉看了眼在外嘬菸斗的管事,道:“他們既然把內鹽場藏著掖著,就說明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如果我們把這事兒告訴大家,大家都知道了,到時候跟管事鬧一鬧,說不定管事為了壓眾人的火,讓咱們也沾沾內鹽場的光。就算沾不上,也可以藉機多要點工錢。”
劉大哥憨厚的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
顧玉也知道他的顧慮,畢竟鬧不好,把他們辭退了都有可能,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啊不,是得不償失,就不好了。
顧玉也不著急,嫉恨的種子一旦埋在心裡,不怕它不會生根發芽。
這時外面傳來動靜,管事通知大家夥兒吃飯了。
顧玉站起身來,拍了拍劉大哥肩膀,頗有深意道:“還是讀書好啊。”
蹲在那裡的劉大哥有些愣住了,腦海裡都是兒子搖頭晃腦背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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