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道:“夫人究竟是從何處看出來的?我只覺得徵兒比以往壯實了不少。”
雖然在太尉府,葉昭也會教導葉徵武藝,錘煉身體,但畢竟不如軍中氛圍好,而且葉徵當時還要跟著葉昭學習理政,每天鍛煉的時間其實不多,但在軍中,那可是大半時間都在訓練,尤其是新兵階段。
“母親放心,孩兒參加的可是拱衛長安的精兵,每天都有兩顆雞蛋,一斤牛肉供應,面餅更是管夠,怎會瘦了?”葉徵笑著寬慰道。
“我說你瘦了,就是瘦了!”劉薇有些羞怒的瞪了葉昭一眼,對著葉徵道。
“好好好!”葉徵連忙道。
“說說吧,軍中兩年歷練,感覺如何?”葉昭笑道。
“回父親,一開始……不是太好,每天雞鳴便要起床,那些教習半夜裡會不定時的突擊,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新兵時,每天都有大量的訓練任務,不把最後一絲力氣榨幹,軍中將領都不讓休息,孩兒當時差點當了逃兵。”葉徵想到那不堪回首的新兵生涯,心有餘悸道。
“當然,那裡可是選拔尖兵之處。”葉昭點了點頭,拱衛長安的新兵營可不像其他地方的軍隊一般,三天一練,那可是每天都會有大量的訓練時間,似笑非笑的看了葉徵一眼,葉昭笑問道:“那為何沒有逃?”
“軍中看管的緊,雖然不會殺人,但逃兵一旦抓住,就會在三軍面前懲罰,孩兒……丟不起這個人。”葉徵赫然道。
“軍中訓練,竟然如此艱苦?”劉薇不可思議道:“究竟是何人定下的這般訓練方法?”
“我。”葉昭淡淡的瞥了劉薇一眼道:“當年涅凡營也是這般訓練的,甚至比這個更艱苦。”
“妹妹?”劉薇扭頭,看向任紅昌。
“的確如此,如今涅凡營的訓練,是經過弱化的。”任紅昌默默地點點頭道:“不過雖然苦,但在當年來說,那段日子卻是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為何會如此?”劉薇愕然不解的看向任紅昌,又看向葉徵。
“就像四姨說的那樣,雖然苦,但一群軍中兄弟同甘共苦,那種感覺,卻是在這裡體會不到的。”葉徵笑道。
“我兒乃堂堂當朝太尉之子,怎可……”劉薇聞言,有些不滿,葉徵是什麼身份,怎能跟一群小兵稱兄道弟。
“這便是軍人的友誼。”葉昭淡淡的瞥了劉薇一眼道:“我葉家出身也不高,莫要將自己抬得太高,若無這些基層將士保家衛國,奮勇殺敵,何來這關中天下今日之太平?”
“我並無此意。”劉薇有些抱怨,但見葉昭沉下臉來,頓時不敢說了,葉昭這些年手握半壁江山,獨攬大權,更屢戰屢勝,其威勢已成,雖然並非有意,但葉昭一旦沉下臉來,那股子氣勢絕非常人所能抗拒。
“父親莫要動怒。”葉徵連忙道。
“我聽說,你在歸來之前,已經被舉為都尉,若不是這次召回,恐怕如今已經升任都尉了。”葉昭神色放緩,看著葉徵道:“沒有戰爭,想要升到都尉可不容易。”
“回父親,雖無大戰,但軍中每三月都會有一次軍演,軍演中表現優異者,可官升一級,兩年來,共有八次軍演,每一次,孩兒都能位列三甲,先是精兵,而後伍長、什長、隊率、屯將、軍司馬,而後接連兩次,孩兒奪一甲,只差一次,便可晉升都尉。”葉徵傲然道。
聽起來似乎很厲害,但葉徵自小便被葉昭教導武藝兵法,起點本就高於常人,而且在書院裡,接觸的也都是徐榮、關羽、趙雲、張遼這些軍中宿將,更有葉昭親自指點,有著豐富的理論基礎,而且還跟葉昭參加過幷州之戰,如果說從新兵到精兵看的是個人戰力,那從伍長開始,就考教統帥、禦下這些能力了,葉徵有著豐富的理論基礎,只要有了一個起點,不斷地在實踐中摸索帶兵之道,能有這般成績,也就不足為奇了。
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公平,但這世上,哪來的絕對公平?葉徵沒有靠自己的身份,而是依靠能力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公平的有些過分了。
“此番登基大典之後,你不用回去了。”沉默片刻後,葉昭道。
“這是為何?”葉徵不解的看著葉昭。
“沒必要了。”葉昭看著葉徵,淡然道:“我讓你去軍中,是為磨練你的意志,體會軍人的艱辛,但並不是要你做一個軍人,你的出身,讓你有著常人難以言喻的起點,但它同樣賦予了你常人所沒有的重擔,你要肩負的,並不僅僅是這些,軍中的歷練到此結束,這次登基大典,你不必參加,結束後,我會安排你以書院學子的身份,出任縣令,另外,不得以葉徵之名上任,三年後,拿個太守再來見我。”
葉徵聞言有些不捨,但還是躬身道:“喏!”
“又要走?”劉薇有些不捨道。
“這次不是參軍,不禁你回家,各地縣令每月都有假期,會有後補代任,至於能走到哪一步,卻要看你的本事了。”葉昭搖了搖頭道:“擔任縣令期間,依舊不得暴露自己身份,懂嗎?”
“父親放心,孩兒知道該如何做。”葉徵猶豫了一下,看向葉昭道:“軍中有幾位得力部下,不知是否可以一起帶來?”
“可!”葉昭想了想,點頭道。
“多謝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