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在張繡的陪同下,走在人群中,這些人看到葉昭,一個個哭天搶地,哀求不止,葉昭卻是置若罔聞,目光在一名名衛家族人身上掃過,認識的,死的死,逃的逃,餘下的,都是一些根本不認識的人,說實話,葉昭來時殺機四溢,但此刻,卻是興致缺缺。
最終,葉昭的腳步停在一名將腦袋低的很低的衛家族人身前,看著此人,葉昭突然笑道:“衛賢,故人相見,怎的連頭都不願抬?”
“衛……衛賢……參見太尉!”此人,正是當年差點將葉昭逼死,後來在馬城,還幫助當時代郡太守算計過葉昭的衛賢。
“這人生,有時候當真是奇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衛府君不說說感想?”葉昭看著衛賢笑了。
當初初見衛賢之時,衛賢為河內太守,葉昭以府君相稱,當時的衛賢,若非蔡邕弟子的身份再加上蔡邕本人就在懷縣,捏死葉昭就如同捏死一隻螻蟻一般容易,如今時移世易,再次相見,雙方的境況卻是翻轉過來。
“太尉恕罪!”衛賢噗嗵一聲,跪倒在地上:“衛賢罪該萬死,只是懇請太尉,莫要牽連衛家!”
當初衛賢被罷免,投入郭勳麾下做了幕僚,後來黃巾亂起,葉昭平步青雲,雖然劉宏當初有過大赦天下,但因為葉昭的關系,衛賢也沒能再次入仕,不過罪名卻是被消了,自然回了河東,幫衛家打理一些生意,日子過得也算滋潤,只是沒想到,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再度到了葉昭面前,而這次,卻是可能因為自己,牽扯到整個衛家。
“怎的還是這般天真?”葉昭拍了拍衛賢那胖胖的臉頰道:“這種事從一開始,就不只是你一人之事,若無衛家在背後撐腰,做你後盾,借你個膽子,你也不敢在河內地界對我葉家下此狠手,如今到了這步田地,你卻說衛家無辜?”
不談葉昭與衛賢之間的恩怨,單是這些年葉昭跟衛家之間的相互算計,衛仲道的死,還有衛正……雙方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這些人,只是衛家庶支,他們真無辜啊!”衛賢哀聲道。
“也許吧。”葉昭拍拍衛賢的肩膀道:“這世上每天死的無辜之人太多了,而且只殺你一個,他們還會記恨與我,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你說是不是?”
“葉修明!”衛賢眼睛,頓時紅了,突然發瘋般的咆哮一聲,狠狠地撲向葉昭。
“大膽!”跟在葉昭身邊的典韋目光一瞪,一腳踹出,踹在衛賢的胸口上,頓時,衛賢胸骨整個凹陷下去,慘叫一聲吐血倒飛出去,落地時,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眼見是活不成了。
“走吧!”葉昭看了看周圍的衛家人,也失了興趣,帶著典韋離開。
“主公,這些人……”張繡疑惑的看向葉昭。
“做人,要言而有信!”葉昭看了張繡一眼,轉身離去。
什麼意思?
張繡有些茫然的看向葉昭的背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置這些人。
“德榮!”鄒氏不知何時來到張繡的背後,拍了拍張繡的肩膀。
“嬸嬸?”張繡疑惑的看向鄒氏,鄒氏和張繡的家眷是一起來的,之前一直都在軍中,還沒來得及安置。
“之前太尉說了,一家人,要整整齊齊,你忘了!”鄒氏低聲道。
張繡一怔,看向衛家一群老弱,有些猶豫:“這……”
“這是衛家與太尉的私怨,此刻不可有婦人之仁!”鄒氏看了葉昭的背影一眼,低聲喝道:“這可是你成為太尉親信的機會!”
張繡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讓人護送鄒氏前去休息,面色陰沉的走向衛家。
哭嚎、慘叫之聲,更大了許多,鄒氏在幾名親兵的護衛下走出那刑場之後,正看到葉昭帶著典韋在四處遊蕩,連忙上去躬身道:“參見太尉。”
“你是……”葉昭疑惑的看向這名美婦。
“妾身是張濟將軍之妻。”鄒氏連忙道。
“原來是張夫人,張將軍之事,吾深感遺憾,還請夫人莫要太過傷心,節哀順變。”葉昭微笑著點點頭,伸手攙扶。
“多謝太尉關心,妾身告辭。”鄒氏順勢而起。
葉昭點了點頭,皺眉看著鄒氏離開。
“主公,怎麼了?”典韋見葉昭盯著鄒氏背影道:“這女人有問題?”
“問題倒是沒有,不過張濟有這麼個女人,也不知道腦袋上帶了幾頂帽子。”葉昭搖了搖頭,剛才那鄒氏在他攙扶之際,手指在自己掌心裡劃了一下,葉昭可以肯定,那是故意為之,並非無意觸碰。
“帽子?”典韋愕然看著葉昭。
“說了你也不懂,以後盡量離這女人遠點,一股子風塵氣!”葉昭搖了搖頭,遠處,的哭嚎聲漸漸隨著一聲聲慘叫低了下來,葉昭的心情,莫名的暢快了許多:“派人將那些人頭,送去南陽!”
“喏!”典韋看了一眼鄒氏離開的方向,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