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瑜雅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她看向沈老爺子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愚不可及的老糊塗。
“老爺子，你這是要對我用家法嗎?”
沈老爺子剛說出口，其實就已經有些後悔了，但是無法下臺，丘瑜雅這麼一問，更是收不回這句話了。
“對！我就是要懲治一下你這個目無尊長的……”
“的什麼?”丘瑜雅看向沈老爺子的目光讓他更不舒服了，就好像他是一個氣急敗壞的老頭子，正在無理取鬧罷了。
“婉情！拿家法來！”
沈老爺子曾經是多麼高高在上的人?他的威嚴幾乎是沒有人敢反抗，可是這些年來，在這個家裡，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像話了。
親人之間形同陌路，好不容易有一個節日聚一聚，飯桌上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點也不像個家，反倒是江婉情知道好好陪著他老頭子。
加上婉情也是從小就認識小臨的，小臨就算對她沒那個意思，也絕對不會討厭，他想以後婉情嫁給小臨，名正言順地孝敬他老人家，難道錯了嗎?
江婉情拉著沈老爺子的手臂，苦苦哀求的樣子。
“沈爺爺，你不要衝動，我被說一兩句沒什麼的，你們才是一家人，我確實不應該天天往你們家跑，下次我就不……”
“別說了！婉情是個好孩子，我知道的，我只是要教訓一下我這個口無遮攔的兒媳婦！”
他又重複了一遍：“拿家法！聽到了沒有！”
丘瑜雅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一般，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老爺子，你果真是糊塗了！”
沈老爺子氣得自己抽出家法，連柺杖都不拄了，步履略顯踉蹌，氣沖沖地下了梯子。
丘瑜雅卻並不打算站著捱打，她轉身就走。
“你去哪！”
身後沈老爺子氣急敗壞的吼叫著。
丘瑜雅冷冷道：“難怪小臨要搬出去住，這麼個大宅子，還是留給您老爺子和小江姑娘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回來！”沈老爺子氣得拿家法狠狠地敲打地面，他老了，力氣卻不小，畢竟曾經是當過軍人的，木製的地面發出陣陣響聲，似乎隨時要被敲裂。
“回來，聽到沒有！你給我回來！”
“沈爺爺！”江婉情驚呼一聲，又道：“丘阿姨！沈爺爺暈倒了！”
然而，丘瑜雅一點也沒有猶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沈家大門。
沈老爺子並沒有暈，他也曾是鐵骨錚錚的鐵血男兒，居然要淪落到裝暈來挽留家人。
可笑的是，丘瑜雅居然真的就這麼走了。
“唉……婉情，你先回去吧，爺爺想一個人靜一靜。”
江婉情擔憂道：“沈爺爺，您現在這樣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陪你?下午我請個假，沒事的。”
沈老爺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是個好孩子，沒事的，回去吧。”
於是，偌大的沈家，居然只剩下一個遲暮的老人，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又很孤單。
親人一個接著一個離了心，究竟是為什麼?他不懂。
拿出幾乎不用的手機，他撥下了一串號碼。
“喂，小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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