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沉悶的小巷十分狹窄，卻九曲迴腸，宋以雲帶著沈臨七扭八歪，終於找到了她所說的目的地。
“到了。”
沈臨隨著宋以雲停下腳步，眼前看上去是一個廢棄已久的房屋，木門緊閉，屋簷下的蜘蛛網結了一層又一層，窗戶半開不開，在微微的涼風中搖搖欲墜。
說是簡陋已經不足以形容，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破破爛爛。
沈臨覺得隨便一推，也許木門就破掉了，宋以雲卻難得小心翼翼地用鑰匙開門。
很老式的鎖，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而宋以雲的鑰匙看上去卻是新配的。
“怎麼樣?我是不是說過，你絕對不會喜歡這種地方的?”
“嗯。”沈臨點點頭。
宋以雲感慨道：“也是，你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家子弟，又怎麼會喜歡這種破落的小門小戶呢?”
沈臨看了一眼身後的巷子，一個人影一閃而過，他淡淡道：“只是這樣嗎?”
宋以雲並不回答沈臨的話，而是帶著他來到了這件屋子類似臥室的地方。
也許是臥室吧，屋主之前似乎十分貧窮，屋內簡直家徒四壁，並沒有床，只是地上還鋪著早已爛掉的棉被，應該是地鋪。
三面空牆，還有一面牆則擺了一個小小的木櫃。
宋以雲開啟的時候，發出“枝呀——”的一聲，又跳出來幾隻蟑螂。
她卻不怎麼介意的樣子，隻手在裡面翻找，也許是因為東西不多，她立刻就拿出一個相框，吹掉了表面的灰塵。
沈臨走進一看，相框上貼著一張老式照片，灰白色的片底微微泛黃，顯然是有些年頭了。
然而這並不影響照片的清晰程度，沈臨瞳孔急劇一縮，差點以為看到了自己故去多年的父親沈圻。
那人一身規規矩矩的中山裝，雖然衣著簡陋，卻生得丰神俊朗，任何一個人見了估計都會心生喜愛。
眉眼之間的熟悉，倒不是說與沈臨相像，像是他的父親，或者更像是是他爺爺年輕的時候。
沈臨有些不確定道：“他就是沈熠?”
此人極有可能是沈家人，而且估計是沈臨的近親。
宋以雲點點頭，看著這張照片裡的人時，眼神是十分懷念的。
“他就是尤昭昭的親生父親，你的叔叔。”
沈臨沉默了，沈老爺子從未告訴過沈臨他還有一個叔叔，而且他估計，自己的父親也不知道沈熠的存在。
宋以雲將相框背過來，從裡面抽出另一張照片，那是一個少年人和一個婦人的合照。
婦人面帶笑容，面孔卻極為陌生，少年人則是小時候的沈熠。
宋以雲指著那婦人，道：“按輩分，你應該叫她一聲奶奶。”
沈臨的奶奶生前最為疼愛沈臨，他不可能不記得自己的奶奶是何模樣，而她十年前得了肺癌而死，眼前這個婦人，沈臨從未見過。
奶奶?
他的心底漸漸升起一個有些荒唐的猜測，言語之間卻有些確定。
“照片上這個女人的名字，叫做何春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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