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中年婦人凝望著嗯著小調的溫如霜,片刻之後,竟然匍匐跪倒在地,他身後的數人見到此刻此景,也跟隨其後,跪拜在地。那婦人聲音有些哽咽,有些驚喜。
她說道:“沒想到闊別無盡歲月,今日竟然能夠重逢,已經是上天的錯愛了。當我聽到這首童年在我耳邊響起的搖籃曲,我十分震驚激動,因為,我實在不知這時間還有誰會這首曲子,除了母親大人。”
在場的人,除了火族中人,無不大驚失色,沒想到這中年婦人竟然是溫如霜的女兒。
白羽仙厲聲呵斥道:“桑柔愁,你這賤人,我們四族遺命躲進那不見天日,人際荒蕪的冰天雪域,你還不把手,這幾百年來,沒有一刻放鬆對我四族遺民的搜尋,甚至飼養鷹隼,就連那人跡罕至的遙遠天際,也無時無刻的監視著,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古映雪不由又仔細的大量了這中年婦人幾眼,沒想到她就是桑柔愁。
桑柔愁聲色猙獰,說道:“我們火族族長在樺剎閣無故失蹤,當時就有傳言,是族類出了叛徒,跟四族餘孽裡外勾結,劫持而去。遙想這人間界,能夠出入戒備森嚴的樺剎閣,又能全身而退的,除了四族餘孽中修為高深的幾位族長,和那些不出世的隱者,還有誰能夠做到。”
“數百年來我們火族從來沒有放棄對溫如霜族長的尋找,當然不會放棄對四族餘孽的藏身之地的找尋,沒想到果真如此,我的母親竟然被你們劫持而去”。特別當桑柔愁看到穿過溫如霜琵琶骨,熊熊燃燒著的龐貝蠕蟲赤練,聲音竟然有些哽咽,可以看出她的母親正在受著無比痛苦的煎熬,不僅僅是此刻,也許近百年來天天如此。
桑柔愁厲聲呵斥道:“趕緊放了我的母親,不然將爾等碎屍萬段”。
白羽仙哈哈哈大笑道:“難道你不想要你母親的小命了嗎?”
在場的眾人,特別是古映雪,頓時覺得白羽仙沒有一點點得道之人的風範,簡直就是一個街痞流氓,十分卑鄙低俗。
溫如霜溫言細語的說道:“柔愁,這些年你還好嗎?”
桑柔愁忍不住哭出聲來,“還好,母親,你受苦了。”
溫如霜說道:“柔愁,你休要難過,人生就像在苦海中泅渡,你以為狂風暴雨過後就會風平浪靜,卻沒想到,洶湧的海嘯正在悄悄而來,樂便是苦,苦中求樂,苦樂相濟,人生才有樂趣。”
桑柔愁苦著回答道:“是是是,母親。”
溫如霜說道:“這些愚昧無知,偏執狂想的四族餘孽,想聚齊五族最為純淨的血脈傳承人,去追尋重塑天界的美夢,你就把我們火族的哪一位交給他們吧。”
桑柔愁顯得有些震驚,沒想到數百年了無蹤跡的四族餘孽,今日現身,竟然是為了天界之事而來,對於五族遺命火族中也有典籍記載,她是十分清楚不過了。
看著桑柔愁一臉驚訝和遲疑,溫如霜問道:“柔兒,此事有什麼困難嗎?”
桑柔愁回答道:“母親,沒有,只不過這最為純淨的血脈傳承人竟然是長老枕月的女兒枕妙妙,年芳十一歲。”
桑柔愁的回答,在場的人一聽就明白,若果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桑柔愁會毫不猶疑的答應,可是枕月在火族中位高權重,要把他的愛女送入敵營,可是讓人左右為難的事。
枕月對桑柔愁作了一個揖,說道:“族長休要為難,自然此事和五族遺命有關,火族最為純淨的血脈傳承人竟然會是小女,也是一種天緣,小女生性玩劣,正好讓她出去散散心,我想四族眾人也不會如此勞師動眾的來針對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桑柔愁十分感激的說:“枕長老如此顧全大局,柔愁十分感動。”
枕月折返身消失在雲霧中,不一會兒。領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出來。
枕月對那小女孩溫柔的說道:“妙妙,你跟那些哥哥姐姐去玩吧。”
那小女孩嬌滴滴的說道:“我不去,我不去,四族眾人是敵人,是敵人。”
枕月蹲下身子對小女孩說道:“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紫色的星球嗎,它很久以前是我們的故鄉,可惜她破碎了,它很美很美,有雪山,青草,成群的牛羊,最為蔚藍的天空。這些哥哥姐姐帶領你去把它修複好,然後我們一起回家去,好嗎。”
那小女孩連聲說道:“好好好。”
枕月說道:“你怕不怕。”
那小女孩回答道:“我是最勇敢的,我什麼都不怕。”
那小女孩說完,就向古映雪她們走去。
五族的仇恨和戰爭,對於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來說,是無法理解的,也許就像兩個小孩打架,一會兒就能破涕而笑,捂手言和,變成朋友。孩童的世界哪裡都是燦爛的,哪裡都是陽光的,哪裡都有數不盡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