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映雪傻傻的笑著,傻傻的重複著那句話:“這是……前輩……給你的”,看著枕月那永遠微笑的面孔下那看不見的冷酷與辛辣。
在地牢的另一個房間裡,滿身血跡,奄奄一息的江雨泉在地上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姿勢,他始終沒有透漏一丁點和古映雪之間的秘密,人類,不僅僅是人類,求生是世間一切生命的本能,如果他告訴血地道人,古映雪不是元祐,那麼,他違背了天道誓約,那是死定了。如果他咬定,在古木寺中這個元祐是真的,只是不知為何,突然改變了音容笑貌?那麼他,會受到種種猜忌,折磨,可能就此死去,也可能有活命的機會。
在古木寺的大殿上,枕月對一無所獲的審訊似乎並不生氣,這讓蔣東恒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他輕聲問道:“堂主,這事應該怎麼向老祖稟報?不如”,蔣東恆做了一個斬殺的動作,“這樣一了百了”。
枕月“哈哈”的大笑道:“不急嘛,不應該應付了事,而應該實實在在的為辦事,我接管執刑堂麼多年,深得老祖和族裡眾人的肯定,不僅僅是由於我的修為高低。更重要的是我踏踏實實的為火族做事,東恆啊,這一點,你可要好好領會啊”。
蔣東恆聽了,頓時是很恭敬的樣子,“是是是,堂主說的是”。
枕月摸著散發著濛濛紅光的小玉瓶,“哈哈”的笑道:“這可不是凡物喔,我一看到它,就覺得它身上散發出無比的霸氣,只是不知道究竟有何妙用”?
蔣東恆聽了,頓時露出貪婪的神色,可以說,枕月身為火族執刑堂的堂主,在火族中德高望重,並且權高位重,奇珍異寶,即使不曾擁有,也閱物無數,能夠得上他如此稱贊的,恐怕為數不多吧!
枕月接著說道:“還有他口中所說的前輩,都無疑顯示他和藥園殺人案有著密切的關聯,一個人的音容笑貌的改變我也到聽說過,修煉一些邪門的功法,甚至會把男人變成女人。”
蔣東恆聽了,頓時露出驚愕的神色,把男人修煉成女人這十分滑稽,十分荒謬,但從枕月的口中說出,又不得不信。
“特別的是,他竟然是一個金丹期修道的人”,枕月說道,
還沒待枕月接著往下說,“啊”,蔣東恆遏制不住自己的無比震驚,喊了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就達到金丹期的修為,在血地中也是鳳毛麟角,自己修煉六十載,也才勉勉強強跨入金丹期,從而謀得藥園園主的位子。
“你喊些什麼,大驚小怪的”,枕月似乎對蔣東恆這種情緒波動較大的手下,頗為討厭。
“哈哈哈”,枕月笑了笑。
“不過我已經震碎了他的金丹,廢棄了他的修為”,說完,枕月有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
蔣東恆奴顏婢膝的附和道:“堂主英明,堂主英明”。
枕月接著說道:“你先將他兩扔進藥園中,讓他們和普通的雜役一樣生活,然後封閉結界原來的通道,慢慢的觀察,看看他們身上究竟會出現什麼?世俗中人不是常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麼,時間長啦自然會露出一些蛛絲馬跡”。
蔣東恆似乎十分佩服枕月處事的老辣,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法,十分有彈性。只不過這事情就像一個燙手的山洋芋,始終捂在自己的手中,悻悻的笑了笑。
第二天,滿身血跡的江雨泉和古映雪被帶回了藥園,被單獨安排在一間茅草屋中,並沒有和木蝴蝶住在一起。藥園中也新增了四五個監管藥田的道人。
幾天沒見,木蝴蝶憔悴了好多,蒼白的臉頰,髒亂的頭發,“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雖然說這些是為了掩人耳目,但也難免露出她幽思的心情,終於看見古映雪和另一個血跡斑斑的人,被人架著,扔進一間石屋。
喜憂參半,喜勝於憂,畢竟,他還活著,還能夠活著相見,也不能不感念上天的眷戀。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今宵美酒佳人,鼓瑟笙歌,轉瞬即逝,良辰美景虛設,曉風殘月,斯人已白骨,縱有千種風情,待與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