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垂柳知寒意,碧草萋萋水含煙。深秋的烏蒙大陸絲毫沒有百花凋落,草枯葉黃,秋風悽涼的感覺。只是柳枝褪去了翠綠的裙紗,留下赤條條的枝椏,芳草碧色,寒水泛煙。
夜色中兩道人影,從虛空而來,一個人影猶如閑庭散步,神態悠然自得,可輕輕一步,便能跨越二三十丈的距離,一條人影似乎在翩翩起舞,可舞動之間,便飄然數十丈外。
端木紫涵暗暗心驚,沒想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剛剛築基成功,卻能淩空飛行,心中頓時又增添了幾分愛憐。
風雷堂距離孟府有三十來裡距離,兩人花了半個時辰才靠近孟府。這樣的速度,不借用飛行法器,就是金丹大圓滿境也無法做到。古映雪逆天的表現不由讓端木紫涵刮目相看。
夜更加靜了,子時三刻,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不過修道中人,隨著修為的精深,目力也會大有提高。古映雪依稀能分辨出周圍的事物。
孟府高大的院牆輪廓出現在眼簾中,古映雪和端木紫涵向暗夜中一座高聳巍峨的殿宇飄去,這恐怕是藏身的好地方了。
一般大型的宗門都有一些守護陣法,或者一些特殊的防護,比如靈獸,防禦性法寶,這些往往不是憑借個人修為可以抗衡的,古映雪和端木紫涵似乎不敢造次,雙雙飄上殿宇的屋簷上。
古映雪盡情的釋放神力,剛好把整座殿宇罩在其中。仔仔細細的探查這座殿宇的情況,端木紫涵猶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的盤坐在瓦面上,遠遠看去,彷彿是屋簷翹起的一根小小的椽頭。
距離大殿一百丈開外是一座黑漆漆的山體,雙目平視過去,勉強可以看到略微楔形的山尖,古映雪依稀記得,上次和上官煙兒等七人執掌乘坐紫金葫蘆來孟府探查的時候,意外發現山體裂開,孟府中人盡數從狹窄的裂縫中走出的情景。如果猜得不錯,這山體中似乎藏著孟府的極為隱秘的事。
大殿一片死寂,似乎沒有任何活物,古映雪慢慢收回了神力,突然神海中靈光一閃,頓時明悟了很多,這麼大的殿宇,在孟府中恐怕是最為高大,寬闊,尋常的宗門這往往是宗門大殿,沒有一個活物,這不透著古怪嗎?
古映雪傳音給端木紫涵,“端木樓主,可有什麼發現?”
“堂主,這大殿透著怪異。”端木紫涵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惑。
古映雪說:“是啊,這大殿似乎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端木紫涵暗自好笑:“堂主又沒有搜尋過這大殿,怎會知道殿中沒人?”
端木紫涵繼續說:“堂主有沒有發現,這瓦簷是在石頭上雕琢而成的,似乎整個大殿的頂部是一塊完整的巨石雕琢而成。”
古映雪不由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果然如此,雕工可堪天人之作,就是在近處看,如不仔細觀察,跟一般的屋舍毫無差別,瓦片錯落有致,魚鱗般層層疊疊,向中間大梁逐層疊高,彎成一個優美的弧線。
方圓五十來丈,如此沉重的巨石是如何搬離地面五六十丈,恐怕要有千千萬萬斤,就是大能之輩,要開山劈石,或許可能,但要搬動如此沉重的石頭,卻遠遠超過了修道者的概念,傳說中的移山填海,其實是修道中的一種幻術。現實中恐怕沒有誰能夠做到,如果果真這麼輕而易舉,女媧還用大費周章,採集七色石,煉石補天嗎?
古映雪驚出一身冷汗,烏蒙城四大宗門之一,底蘊如此深厚,也無可厚非,玄戈,浩宇老怪,狂妄不羈,輕視紫陽宗的存在,結果玄戈老怪重傷而歸,浩宇老怪更是生死道隕。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古映雪暗暗慶幸,這端木紫涵不是輕狂之人,行事如此穩重隱秘,若非如此,此時此刻,說不定已經身陷囹圄,成為烏蒙城的一大笑話了。
端木紫涵猶如一尊石像端坐在屋頂上,似乎不是來這裡打探,倒像這裡是一片仙家寶地,故意來這裡提升修為。
古映雪也不便打擾她,暗自問小烏龜說:“小烏龜,你能否看得出個中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