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方兄,果真是你!”
剛透過關卡進入越州,祈鎮嶽見到一個人有些面熟,仔細一打量,果然是熟人,原本的龍騎將軍薛定方。
“哦……原來是鎮嶽兄!”薛定方轉身見到祈鎮嶽也有些意外,隨即瞭然,道你來陵州,是看你女兒吧?”
“正是!”卻是祈鎮嶽與祈得知祈無霜懷孕,趕到陵州看女兒,不想見到薛定方,傳聞薛定方可是戰死了的,祈鎮嶽感慨道定方兄,沒想到你還活著,真是……你這身打扮是?”
薛定方此時穿了一身袍子,祈鎮嶽其實也,這是會治下的巫神教巫醫的裝扮,只是,實在有些難以,薛定方本是一員猛將,難道成了巫醫?還是借來的衣服?
“如你所見,我現在是巫醫,這裡不是的地方,天色也不早,你們也該找個地方住宿,我還有些事情,等我處理好,我們再說。”薛定方指了指祈鎮嶽身後的人馬。
“好,我們就住那家客棧,那我就恭候定方兄了。”祈鎮嶽也幹脆,指著一家客棧。
到了傍晚,薛定方與祈鎮嶽在客棧中再次相會,擺了一桌酒菜,兩人邊吃邊聊,薛定方說起自身的經歷,當初耗損生命力被俘,好在會的巫醫醫術了得,撿回一條命來,期間聽了巫神教的一些教義,薛定方也有些厭倦打打殺殺,身體康複後,索性留在巫神教中學習,他本就對醫術有些研究,經過一番苦學,總算當上一名巫醫。
“想不到定方兄有這一番際遇,這麼說來,會並不像傳聞中那麼兇橫。”祈鎮嶽點點頭,若有所思。
“會的規矩甚嚴,至於是不是兇橫,那得看是對人事兒。”薛定方想了想,說了的看法,略微一笑,問道鎮嶽兄此次前來,怕不止是為了看女兒吧?”
“不瞞定方兄,此次前來也是為我祈家尋一條出路。”祈鎮嶽也不隱瞞,自從會的勢力曝光,祈家的地位變得微妙,不少人祈無霜是會頭領的妻子,這一份關系,讓其他一些勢力不好招惹祈家,生怕招惹了會,但是,又不敢過於親近。
“既然如此,鎮嶽兄你還猶豫?以你家女兒的這份關系,你祈家怕是很難在中土立足,反正如今中土那麼亂,你還是早些舉家遷移才是。”薛定方建議道。
“只是以會的規矩,我們祈家能否維持原樣?”祈鎮嶽盯著薛定方,試探性地問道。
“維持原樣?原來鎮嶽兄是捨不得富貴?”薛定方笑道。
“富貴,我有捨不得的,不就是一個將軍的虛名,只是我祈家一家老小,那麼多口人,到時候沒了生計。”祈鎮嶽辯解道。
薛定方搖頭這個你卻想都不用想,此事涉及到會的根基,任何人都動不了。”
“哦……會的根基?”祈鎮嶽不解。
“你可知歷朝歷代,為何每隔數百年就要改朝換代?”
“哦,願聞其詳?”
“根子就在這田地的分配上,你是大族出身應該知曉,大族都不上稅,或是上稅極少,還有那些寺廟道觀也一樣,偏偏大族都喜歡圈佔土地,國家維持需要稅賦,田地被佔,稅賦少了,國家只能加稅,百姓交不起,只得賣田地兒女,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體,自然得走歪路,如此往複,日積月累,若是再遇到一些災荒,百姓活不下去,自然扯旗造反,此時國家也沒有足夠的稅賦充作軍費,或是賑濟災民,以前大夏皇帝任用那些貪官,大肆斂財,我還不解,認為皇帝老了昏庸,原來也是迫不得已,沒法子的事情,只是這樣只是揚湯止沸而已,杯水車薪,最後,依舊難免天下大亂。每每新朝建立,天下總能安定繁盛一些年月,不過是經過戰亂,人死了不少,空出地兒來而已。所以,這些豪門大族可以說就是國家的蛀蟲,一點一點將國家掏空,到時候遭殃的還是百姓,豪門大族也好不了,若是田地分配的問題不解決,這個天下無非一直如此迴圈往複。”
薛定方說完,喝了一口酒,等祈鎮嶽想清楚,祈鎮嶽愣了半晌,驚異地道定方兄一言,真是讓我醍醐灌頂,想不到定方兄有此大才!”
薛定方擺手道大才,會學校裡的小孩子都的事情。”
“呃……定方兄過謙!”祈鎮嶽以為薛定方是自謙。
薛定方笑道你當我騙你不成?這些都是在這邊學的,我本來就是一個武夫,上陣殺敵可以,做學問我可不行。”
“早就聽說會許多做法離經叛道,想不到其中有如此深意,果真如此的話,那還真是沒有轉圜餘地……只是這樣的話,中土大族到了會治下,豈不是都沒了活路?”祈鎮嶽嘆息道,他畢竟是大族出生,身後還背負祈家一大家子人,就算聽明白了薛定方所說的道理,但是,站在大族的立場上,難以接受。
薛定方不以為然地道叫沒了活路?非要錦衣玉食,整天有人伺候,才活得下去?我薛家的好些族人已經到了陵州,安置下來,各自找了事情做,不也過得不錯?”
“定方兄的族人都已經到了陵州?”
“反正我薛家的族人也不多,人走茶涼,一傳出我的死訊,族裡也沒了以前的風光,日子不好過,我也不想過以前的日子,沒打算,把能叫來的我都叫來了,至於其他,不願意來的,他們選的路,我可就顧不了嘍。”薛定方豁達地道。
“原來如此。”聽薛定方這麼一說,祈鎮嶽心中有了一些底,之後,兩人一直暢談到半夜。
過了幾日,祈鎮嶽一行到了陵州,見到了祈無霜,親人想見自有一番悲喜。
住了些時日,祈鎮嶽對於會治下有了相對完整的瞭解,從祈無霜那也,即便祈無霜是蕭天雷的妻子,族人也不會有優待。盡管祈鎮嶽個人覺得會治下相當不錯,但是他不確定那些習慣了富貴生活的族人是不是能適應,不過,祈鎮嶽也顧不得太多,因為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中土開啟了轟轟烈烈的統一戰爭,祈家若不趕緊抽身,怕是再沒有機會。
面臨會的威脅,中土位於上層的那些人,普遍期望盡快結束這種割據的狀況。只是想要天下一統,哪有那麼簡單?中土的勢力複雜,彼此也是矛盾重重,就算面對各方的威脅,他們不得不聯手,有些恩怨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各個勢力割地稱王,誰也不服誰,說一些家國大義、為了黎民百姓的漂亮話,大家都會說,但是真要動真格的,有幾人會為了所謂的大義放棄的權勢、手上的刀兵?放下這一切,自家的身家性命可就沒有了保障,屈居人下,那滋味可不好受,誰得勢之人會不會秋後算賬?畢竟到時候刀子在人家手中,殺不殺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再說了,誰不想成為天下之主?所以,這天下之主的位置,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行,究竟鹿死誰手,還是要打過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