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財,這是什麼?”秦蘇有意無意地問道。
“這玩意兒可厲害!”秦進財沒有回答。
“多厲害?”
“這要保密。”
“自家人也不能說?”
“不能,這是規定。”秦進財斷然拒絕。
這些黑色的金屬管子當然就是火炮,是兄弟會有信心抵擋朝廷大軍的一大底牌,自然不可能洩漏。目前,野豬嶺已經可以造出幾個型號的火炮,雖然鑄造出來的火炮也不多,效能達到了蕭天雷的要求,威力巨大,而且有實心彈、開花彈、火焰彈、毒氣彈等幾種炮彈,並在野豬嶺訓練出了一批炮兵。
秦蘇也沒再問,心裡思量著,秦蘇得到的訊息,兄弟會是依託山越人造反,那麼多山越士兵也證實了這一點,可是,山越人的情況,她也瞭解不少,在沒有兄弟會之前,多數山越人吃飽都難,哪來的人力物力,建立起這麼一隻軍隊,打造這麼多盔甲兵器?哪來製造兵器的工匠、技術?而且,這些東西都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之前,一點風聲和跡象都沒有?兄弟會身上依舊疑團重重。
進入關城中,蕭七妹找到蕭天雷、蕭天寶幾個,拽著一個個的囑咐,最後,秦仁安看不下去,拉著她返回蒼山府,蕭天雷等人才算是清靜。
秦仁安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秦進財幾個小心一些,他此時也算是看出來,兄弟會這次造反是早有預謀,並非一時頭腦發熱,具體怎麼一回事他也不過問,也沒法過問,看兄弟會的架勢,能不能成事不知道,至少守住陵州沒問題。
此時,兄弟會擊潰了朝廷派來的軍隊的訊息也傳到了後方,當然是驚掉了一地的下巴,誰會想到兄弟會真的勝了!而且此時事情也露出一些端倪,兄弟會的實力比想象中的強,兄弟會造反,似乎就是陵州所有的山越人造反,兄弟會造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所有山越奴僕解放,報複一些殘害山越人的人。如果是那樣的話,兄弟會至少在人員上不怎麼缺,陵州的山越人或者有山越血脈的人,加起來也有百萬左右,組建一隻一二十萬兵力的軍隊不成問題,兄弟會似乎也不缺兵器盔甲,準確地說,應該是兄弟會的盔甲兵器都十分精良,雖然造型稍微特殊了一點,但是,即便是普通士兵都是身披盔甲,單這一點就比官軍強。
這個訊息讓不少人無所適從,事情與他們想象的不一樣,不得不考慮後路,陵州的一些文士、流放官員、被兄弟會趕出官府的官員,就聚集到了竹山書院。
“朝廷的軍隊真的敗了?!”有人依舊不信,期望只是假訊息。
“敗了,而且,兄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修築了好幾座關城,將陵州與其他州的道路阻斷。”
“關城……什麼樣的關城?什麼時候建的?”
“說來也奇怪,據說是隻用了十天左右的時間。”
“十多天,也就是修幾堵土牆、弄一些石塊攔路吧。”
“這也是事情蹊蹺之處,那全是正兒八經的關城,比當年山越人建立的三大關也不差,而且大大小小修了十多座,將大小道路全部阻斷。”
“啊……這樣豈不是……”
在場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有了關城的阻礙,朝廷的軍隊無法進入陵州,只得調集大軍攻伐,調集大軍可要不短的時間。而且以陵州的地形,想要攻下這些關城實在是太難,當年大夏吃了山越人的不知多少虧,山越人仗著關城抵擋多年,如今故事重演,如果不出意外,至少在一段時間內,兄弟會算是佔據了陵州。
“這些山越人賊心不死,想要奪回舊地,不過,區區山越哪裡會是大夏的對手,自不量力,遲早與當年一樣,落得個悽慘下場!”
有人怒罵,說得也很有道理,以陵州山越人很難抵擋大夏。不過,話是這麼說,但是,目前來說,這些人最迫切的是解決關乎切身的問題,他們也得選擇是離開陵州,還是留下?
大多數當然是選擇離開,本來兄弟會對他們這些文士、流放官員的態度就不好,那些官員根本趕出各自的衙門,其中有些人,還被兄弟會沒收了家産、田地,帶走了山越人奴僕,留下的話肯定不好過。不過,也有選擇留下的,比如竹山書院的山長周釋之,他是竹山書院的山長,卻不能把書院搬走,書院是他的心血,也不想陵州此後沒了教授學子學問的場所。
本來,周釋之聽聞兄弟會造反,還想去怒叱兄弟會,以全氣節,只是以一貫作風來說,可以想象,真要去找兄弟會理論,除了被暴打一頓,估計不會有其他結果,只能作罷。
“晉安兄,你也要留下?”
聽聞謝晉安決定留下,竹山書院山長周釋之十分吃驚。
“正是,兄弟會造反我感覺是早有預謀,佔據陵州後,怕是會有大動作,我想看看他們想做什麼。而且,說不定,兄弟會背後之人也會露面,我倒是要看一看,究竟是何等人物?!”
謝晉安開始只是因為興趣,才去研究兄弟會的一些制度,越是研究越是覺得有門道,覺得其中有大學問,於是一直留在陵州。從兄弟會的各種制度中,他就察覺到兄弟會肯定有什麼目的,如今倒是證實了這一點,只是,他依舊有許多疑惑,比如兄弟會的這些章程是出自何人之手?兄弟會是不是有什麼更大的謀劃?為瞭解開這些疑惑,他卻是不願意離開。
“只是兄弟會的做法完全看不懂啊,按理說,他們造反,想要做一番事業,就要收攏人心、招攬文士,他們倒好,直接趕人!那張告示所說,簡直就像佔山為王的山大王一般,混帳透頂!他們到底是胡搞,還是真有什麼謀劃?”周釋之一想起那張告示,臉部就不由抽搐。
“我也不知道,不過,只要我們留下,就能看到。”謝晉安篤定地道。
當天,一些人開始離開陵州,主要是一些流放官員、文士、大戶,還有一些則是跟風,被一些傳聞嚇到,拖家帶口,前往越州、茂州,或者更遠的州去投靠親族。不過,多數人還是留下,故土難離,離開了陵州,生活也就沒了著落。特別是作為社會底層和基礎的一般的農夫,無法離開土地,況且兄弟會對於農戶相當不錯,兄弟會的田地的租子也低,兄弟會一旦放出一些田地,爭搶著租種,一些人甚至有些歡喜和期待,兄弟會又佔了不少大戶的土地。
對於商人來說,影響也不大,兄弟會雖然造反,生意還是照樣的做。
與此同時,兄弟會開始了大規模的建設,大把的銀錢灑出,徵召大量的工人,修建工坊、造橋、鋪路、擴建碼頭,修建新式的住房等等,人們看到看一些新奇的玩意兒,奇異的機械、巨大的大象,跑得飛快的腳踏船等等,更讓他們吃驚的是兄弟會的做事速度,快得嚇人,一些地方簡直是一天一個樣。
同一時間,兄弟會造反、佔據陵州的訊息,傳到了中州之地的許多州,依舊在向整個大夏傳遞。
神朝盛世,竟然有人造反,實在有些不知死活!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許多人都等著看朝廷派大軍,將兄弟會剿滅,不過,朝廷此時卻是犯了難,此時北疆的戰事還沒有結束,與北涼在白鹿原對峙,消耗極大的人力物力,軍費花銷更是巨大,很難從北邊調動軍隊去打陵州,。
陵州的地形複雜,本就極為難打,北邊的軍隊也不適應南方的環境,到了南方,得病就得死不少。況且,兄弟會在幾個險要之地築了關城,鎮南將軍宋世雄試圖趁機攻城,結果落得個大敗。
當年大夏可是在陵州山越人的關城上吃了大虧,陵州可不好打,但是又不能不打,不盡快掃除,說不定就成了大患,況且,不加以剿滅,否則神朝威嚴何在?商議了幾日,朝中才達成一致,派出一位勳貴大員,帶幾員得力將領和善謀之士,以及所部一些精銳人馬,前往南邊,授權可調集南邊幾個州的兵馬,趁著兄弟會立足未穩之前,盡快將其剿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