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君一愕,瞥了一眼蕭天雷,勸道:“兄弟會為禍陵州,你竟然說兄弟會好!無霜,你太容易被騙了!你快過來!”
祈無霜焦急地看向蕭天雷:“天雷哥,要不你把你跟我說的,給雪君姐說說,說不定有辦法的。”
蕭天雷平靜地道:“不用,這些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不過,有一點她倒是沒說錯,你也該回家了,不然,你的家人也得受牽連。聽我的,這裡的事情,你不用過問,沒事的。等有機會,你再到陵州來玩。”
聽蕭天雷這麼一說,祈無霜倒也不急了,問道:“真的?”
“真的。”蕭天雷語氣肯定地道。
祈無霜正要繼續說話,此時卻插進來一個老頭子的聲音:“小子,兄弟會大禍臨頭,你卻還如此鎮定自如,老夫倒是有些欣賞你了!”
說話的卻是與林雪君同來的盧國梁,如今他流放陵州,若是能說服兄弟會,免去一場大戰,自然是一場功勞,他為官多年,名望極高,自覺說服幾個毛頭小子應該不成問題,況且如今大勢所趨,他正可因勢利導,從中取利。
蕭天雷此時卻是相當不滿,正和祈無霜說話,插進來一個糟老頭子,唧唧歪歪,還欣賞他?!老子要你個老菊花欣賞!
盧國梁見蕭天雷不語,以為被自己的話說動,繼續道:“我看你等年紀尚輕,所作所為也有些章法,雖行事狂妄,卻也算是可造之材,只是走了歪路,今日,老夫特來勸戒一番,若你等肯痛改前非,投效朝廷,便可免去一場刀兵之災,老夫作保,上書朝廷,請當今聖上從輕發落,你等尚有改過自新的機會,說不得戴罪立功,成就一番事業!我奉勸你,早做決斷!切勿鑄成大錯,到時候悔之晚矣!”
盧國梁自覺一番言辭,軟硬兼施,滴水不漏,單手背在身後,昂首挺胸,擺出一副指點迷津的高人架勢,不管蕭天雷作何回應,他都有言辭應對。不想,蕭天雷神色不善地看過來,直接一揮手,一片冰藍的罡氣落下,盧國梁和周圍幾人,直覺冰寒入骨,全身一僵,話都說不出來。
對於這種自以為是的糟老頭子,蕭天雷如今都懶得多看一眼,那一大堆忽悠人的廢話,更沒興趣聽。
“你可知他是……”林雪君此時道。
蕭天雷滿不在乎,微微抬眼,道:“如果不想這個糟老頭被群毆,你最好閉嘴!或者,你也想涼快一下?!”
“呃……你……”林雪君不敢再多說,氣得滿面通紅,偏偏發作不得,她算是親身體味到兄弟會的霸道蠻橫。
“這下清靜了,無霜,帶你去買些陵州的土特産,你好帶回神都。”沒有理林雪君和其他人,既然祈無霜要走,離別的話,蕭天雷也懶得說,送她一些土特産就是。
“噢,好啊,好啊!”祈無霜當然同意,陵州好多東西,神都都買不到,當然得帶一些回去。
第二天,祈無霜帶了一車陵州的特産,依依不捨地離開陵州城,踏上返回神都的路途。
祈無霜走後的第三天,蕭天雷就得到訊息,新任鎮南將軍,一路召集兵將,正奔陵州而來。蕭天雷一點都不意外,只有一個感覺,大夏朝廷的效率真夠慢的!說真的,蕭天雷和一幹兄弟甚至都等得有些不耐煩。
要說此事,還真經歷了一番波折,自從原鎮南將軍宗正奎臥床不起,自然得選派新的鎮南將軍,只是,朝堂上一直爭執不下,起初,朝中的幾個派系都想得到鎮南將軍的職位,因為陵州如今算是比較富庶,兄弟會可以說是一隻肥羊,後來玄武衛傳回來訊息,才知道兄弟會是一個燙手山芋,搞不好就得弄出事端,又開始互相推脫。之後,北疆傳來的訊息,開始都以為是玩笑,從傳回的戰報中,證實其真實性之後,陵州的兄弟會和北涼扯上關系,事情變得更是棘手,又不得不處置。最近倒是又得到一些情報,說是兄弟會與北涼的關系,並非之前猜測的那樣,戰場上的事情,大概只是巧合而已,此時,又有兄弟會激起民憤的上報,各個勢力又開始爭奪鎮南將軍的職位,本來這場爭執可能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不過,因為一件事情,這件事終於定下來。
說起來,還是因為秦進財等救了盧國梁,殺了一些密衛,還駁了宦官的顏面,宦官在朝中的勢力不小,並且也是睚眥必報,記恨上了兄弟會。加上之前,明裡暗裡,兄弟會得罪了朝中不少人,朝中的官員總算是達成了一致,選定了新任鎮南將軍的人選,又派遣了幾員猛將和得力的官員,由玄武衛協助,剿滅兄弟會。
由於朝中難得達成一致,所以,此事的效率算是極高,新任鎮南將軍沒幾天就啟程,此事,卻是需要陵州方面的官員配合,玄武衛很快將訊息傳達到了陵州知州張世弼處。
自從前任鎮南將軍宗正奎臥床不起,陵州的軍政要務,基本都落入張世弼一人手中。張世弼得了玄武衛轉達的旨意,得知大軍已經起行,迅速行動起來,但明面上也沒做出大動作,以免打草驚蛇,只是暗中調派陵州的一些軍隊,準備配合新任鎮南將軍的大軍,對付兄弟會。
另一方便,張世弼嚴密關注兄弟會的動向,只是兄弟會一直沒有什麼動作,依舊照常做生意,甚至還招工修路,張世弼也沒在意。從兄弟會建立之初,兄弟會一直在修路,勢力拓展到哪裡,路就修到哪裡,陵州的道路因此大為改善,算是兄弟會做的一件好事。
不過,張世弼總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兄弟會一切照舊,對於朝廷的動向一無所知一般,他派出一些人手查探兄弟會的動靜,傳回來的訊息都是一切如常。本來,此次針對兄弟會的軍略就是進行突襲,在兄弟會沒反應過來之前,突襲其要害所在,是以,計劃都是嚴格保密,兄弟會沒察覺,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懷著種種擔憂,張世弼熬過了幾天,總算到了約定的時間,這一天夜裡,他也穿了一身盔甲,騎上戰馬,帶了一些護衛兵將,前往預定的彙合地點。
彙合地點就在陵州城城東,按照計劃,陵州的軍隊與朝廷大軍在此彙合,然後突襲兄弟會的核心蒼山府城,還有兄弟會主要頭目的家人所在的鄭家莊,兄弟會的頭目一個個武功高強,而且行蹤不好把握,他們的家人、族人多數只是一般人,而且基本聚居在鄭家莊以及附近的村莊。
張世弼帶人到了彙合地點,陵州主要的幾個郡的兵將已經趕到,張世弼算是鬆了一口氣,只有平南郡平南伯的人馬未到。平南伯的手下有一隻山越人組成的軍隊,十分兇悍,張世弼寄予厚望,正面的拼殺就要靠這只軍隊,而且平南伯在山越人中頗有威望,兄弟會中有不少山越打手,或許可以招降,如果成功,兄弟會基本就只剩下那些小子,此時,張世弼忽然想到一些什麼,不過,也就一個念頭,一下就忘記,沒有再去想。
平南伯的山越軍隊未到,張世弼也沒有辦法,只能派人去探查,一邊安撫聚攏的兵將,靜心等待,只是等了許久,也不見平南伯軍隊的影子,派去查探的人也沒回來,不禁有些奇怪。不止是平南伯的軍隊,朝廷的大軍也遲遲沒有影子,連一個訊息都沒有傳來,難道出了什麼紕漏?還是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行程?難道是自己記錯了時間?
張世弼焦急等待,不由胡思亂想,越想越亂,等了許久,張世弼抵擋不住睏倦,迷迷糊糊地睡去。
張世弼做了一個美夢,掃滅兄弟會,立功受賞,平步青雲……等到張世弼驀然驚醒,發覺已經是清晨,聚攏的兵將多數也在睡覺,張世弼連忙叫人來詢問,卻得知,平南伯的軍隊和朝廷的大軍依舊沒有到。
張世弼隱隱覺得不妙,此次行動怕是不成了,就算現在散去兵將,怕是也會被兄弟會察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當張世弼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遠遠傳來響亮的號角聲,然後是鼓點聲,聲音越來越近,張世弼連忙派人去查探,號角聲和鼓聲的來源。
“報告大人,是山越人,山越人的軍隊!”派出的人回來報告。
“難道是平南伯來了?”得知是山越人軍隊,張世弼自然如此判斷。
張世弼連忙親自前往檢視,當張世弼走上一個山頭,他看到一隻隨著鼓點齊步前進的軍隊,軍容規整威嚴,行動整齊劃一,踏步的聲音回蕩,如同鞭子抽打大地,張世弼不禁嘆道:“想不到平南伯手下有如此強兵,我定要上書為其請功!”看到山越人軍隊如此鼎盛的軍容,張世弼有些驚奇,原本不安的心也隨之安定了不少,不過,當他深深撥出幾口氣,這只山越軍隊走近了一些,他也看清楚其中的一些人的大概模樣,張世弼整個人頓時僵住,隨後渾身開始顫抖,面色慘白,額頭上冷汗淋漓,嘴裡突然抽瘋似地喃喃自語:“山越!……山越!是山越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