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爾森先生,看得出來,我們現在有著比任何時候都要接近的共同利益!”
“您說的很對,盧先生!”鮑爾森點了點頭,隨後不無欽佩的看著身旁的盧嘉棟,不無感慨的繼續說道:
“而先生您,也是我在中國見過最聰明的人,當然也是我見過的最為可怕的對手,所以我希望藉此機會,讓我們重新成為彼此信得過的朋友,而不是相爭的對手!”
“難道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
“呃……”鮑爾森楞了一下,旋即舉起手中的酒杯,與盧嘉棟碰了一下,毫不猶豫的回應道:
“是,我們當然是朋友……”
幾天之後,首都國際機場,一架美國泛美航空公司的波音747客機騰空而起,徐徐向上的機身透過在機場航站樓的玻璃牆,倒映在站在那裡的每個人的眼簾之中:
“終於結束了!”
“是呀!”此時的飛機已經帶著巨大的轟鳴飛入天際,遠遠的只能看到一個不斷晃動的小圓點,站在盧嘉棟身邊的胡慶華再次抬起眼望了望,然後又轉過頭看了看身旁的盧嘉棟,依然是當年淡然自信的神情,依然是不畏艱難的目光,然而此時此刻胡慶華卻又覺得有些特別,或許是那張略顯成熟的臉給人以信任,或許是有些消瘦的身影讓人更為堅定,但不管怎樣,他的心裡總是很安心,更充滿了對未來無限的希望……
“慶華,你看我幹嗎?”
盧嘉棟自然覺察到胡慶華那奇怪的目光,而胡慶華則笑了笑:“我呀,想起昨天祝老的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嘉棟你可是咱們軍工系統的頭號大功臣!”
“我?”盧嘉棟楞了一下,旋即擺了擺手:“我也就是耍個嘴皮子,使個障眼法罷了……”
“可不是這麼簡單吧?祝老的眼力可是深得很,昨天都跟我們說了,嘉棟你這次搞的東西,可是為咱們國家未來十幾年的軍工發展打下一個強有力的基礎,他老人家這幾天為這事高興得不得了,直說好幾項國內空白被你所說的耍個嘴皮子,使個障眼法給填補上了……”
“只要沒白費力氣就好!”盧嘉棟笑著回了一句,隨後好像想起什麼事:“哦,對了,慶華前幾天跟你說的事,你考慮清楚了沒?”
“算了算了!”胡慶華擺了擺手:“當年我一個搞彈藥的去研製槍械都不成樣子,現如今再讓我去跟美國合作研發柴油機,除非嘉棟你真想讓那隻美洲虎趴在窩裡永遠都不動,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盧嘉棟並沒有回答,只是用手笑著點了點身邊的胡慶華,而胡慶華也不在意:“還是讓陳子豪去吧,可塑性很強,而且他在機械領域的造詣也很深,如果不是陳廠長他……”
胡慶華說著說著,便把話停了下來,斜眼看了看盧嘉棟表情,畢竟是人傢俬事,他一個外人也不好過多評述,而其中的緣由盧嘉棟也是心知肚明,盧嘉棟的老丈人陳震一直是個嚴於律己的人,對家人也是嚴格要求。
雖為一廠之長,不但從不因私廢公,而且對家人的管束幾乎到了嚴苛的地步,甚至還有些刻意壓制,對陳子豪尤為如此,其實按照陳子豪的技術水平,提拔擔任中層幹部很輕松,但陳震為避嫌,硬是刻意的壓下來,使得陳子豪幾年來一直還是鉗工班的班長,毫無進展。
這讓一向想趕出一番成就的陳子豪心裡很是不舒服。
要不然過年之前也不可能離家出走,當然最後還是被盧嘉棟找回來,直到這時盧嘉棟才知道,他在外忙碌這幾年,陳子豪也沒閑著,接連上了幾個機械學的函授班,而且還自學了很多基礎理論和加工技術,其水平和能力早已是今非昔比,有著這樣的本事,也難怪會陳震的不公。
“到時候,我親自找他談一談!”盧嘉棟沉吟片刻,便點了點頭回應了一句,可就在這時,一位機場工作人員急沖沖的走過來,詢問誰是盧嘉棟,待盧嘉棟確認了身份後,工作人員便給了他一封信,盧嘉棟接過來一看,上面用希伯來語寫著一句話:
“盧,你真是個可怕的對手,但更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這家夥的困境應該消除了,從此從親華派,變成了徹底的反華派了吧……”
“什麼消除?什麼親華、反華?”聽著盧嘉棟沒頭沒腦的嘟囔這麼一句,胡慶華很是詫異,而盧嘉棟卻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一個外國友人罷了,這次幫了我們很多忙,當然也幫了他自己!”
“那……”
“好了,我們也該出發了,真懷念三林的三花酒,這回回去一定要好好喝上一頓……”說著,盧嘉棟便朝著機場的檢票口快步走去,胡慶華站在原地,想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能放棄思考,隨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