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哦,對了,這都過了多久了,靶場那裡怎麼還沒有訊息傳回來!”
“不管怎麼說也是兩千米的距離,再加上相關的統計工作,應該不會那麼快!”小董不知道這是趙如松在轉移話題,見這位老專家語氣和緩,便接著這個話頭說了下去:
“事前您不是也說了,兩千米的距離上是看運氣,一千米到一千五百米之間才是咱們新式彈藥發揮威力的最好距離!”
“沒錯!”小董話音剛落,趙如松便滿意的點了點頭,而他的心也因為這句話而徹底平複下來,畢竟這第一炮並不是自己追求的關鍵,那自己剛才還緊張個什麼勁兒呢,看來真是年歲大了,都會沒來由的自己給自己找難受了。
想到這裡,趙如松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但這份笑容轉瞬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比之以往更為堅定且信心十足的表情,進而用他那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的語氣再次意味深長的重複著剛剛說過的那句話:
“你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就在趙如松這句話剛脫口而出之際,總控臺上連結前方靶場對講機,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然而其中的雜音沒過多久,連結此處對講機的擴音器內便傳來一陣聲音高亢的彙報聲:
“總控,總控,我是四號靶位,我是四號靶位,二號炮位炮彈正中靶標,靶位正面背板有凹陷,對整體破壞不大,依然可以使用,詳細檢測資料正在統計中,重複一遍,總控,總控,我是四號靶位……”
聽了前方傳來的情況彙報,在場的眾人既沒有感到震驚也沒有為此失望,因為這樣的結果都在每個人的預料之中,不管怎麼說,兩千米的距離畢竟還是遠了一點兒,況且複合裝甲靶板又不是任誰都能捅兩個洞的豆腐塊,所以在這個距離上,在場的人也沒誰能指望新式彈藥能夠洞穿複合裝甲,哪怕是對新式反坦克彈藥信心滿滿的趙如松也是如此。
所以當聽完前方的報靶員彙報完初步的結果,總控臺負責人便諮詢了下總設計師盧嘉棟的意見後,隨後拿起呼叫前方的對講機,高聲的說道:
“將靶板移到三號靶位,重複一遍,將靶板移到三號靶位……”隨著總控臺負責人一連串命令的下達,各處應答彙報的聲音也在此時不絕於耳的響了起來,而這卻預示著測試場內再次忙碌起來,如此這般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總控臺上再次響起準備就緒的彙報聲。
直到此時,在場眾人的精神才正式被調動起來,要知道此次打靶射擊的距離可是一千五米,恰好在趙如松所說的新式反坦克彈藥的威力區間內,如此一來,防護超群的複合裝甲和威力巨大的新式反坦克彈藥在此刻才能稱得上真正的對決。
而作為對決兩方的負責人員,無論是趙如松,還是朱海峰和秦景斌,也在此時此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趙如松自不必說,剛才的兩千米測試的時候就已經很是緊張,如今到了他宣稱的彈藥威力區間時,他本就有些亂跳的心更是加快了顫動的節奏,原本攥成的拳頭也在此時便得更緊了。
而與之相對的朱海峰和秦景斌,相比趙如松也沒輕松多少,或許在沒正式開始之前,兩個人還能談笑風生,對趙如松領銜研發的新式彈藥表現得不屑一顧,甚至有些藐視的態度,然而待到真刀真槍的要比試的時候。
他們的心裡也在一瞬間變得空空的,不管怎麼說,趙如松在國內彈藥界的名氣兩人也是有耳聞的,正因為如此,在趙如松宣稱的威力區間內,用他們研製的複合裝甲去正面抗衡新式彈藥,無論是朱海峰還是秦景斌心頭無不是捏著一把汗:
“老秦,不用緊張,要相信咱們的複合裝甲,畢竟那是祝老的心血,不可能像切豆腐一樣,被一下子給捅破的!”朱海峰雖然勸著身旁的秦景斌不要緊張,但他額頭上那一層細密的、沒來由的小汗珠卻也昭示著他心中的忐忑,而秦景斌聽了朱海峰的話,漫無目的點了點頭,接著便沖著朱海峰迴應道:
“沒錯,咱們的複合裝甲不可能那麼脆弱,100線膛炮在三百米的距離上都沒把它怎麼樣,要知道那可是三百米,普通的車輛在這個距離早被轟成零件了,可咱們的裝甲依舊完好無缺,現在的距離可是一千五百米,120線膛炮即便是口徑大了點兒,但在這麼遠的距離上,相比威力只會比100線膛炮在三百米時的威力小,絕不會強!”
其實秦景斌自己對這番話都不怎麼相信,畢竟衡量火炮威力的因素有很多,只不過在緊張之下,也只能用這樣看似合理的推論和觀點來給自己打氣,他秦景斌是如此,與他並肩作戰的朱海峰也是一樣,即便是現在處於針尖對麥芒狀態的趙如松亦是如此。
然而在此時此刻,在場的人已經不會在理會對決兩方的緊張和彼此的寬慰,他們想要的只有接下來令人期待已久的結果,不止是旁人,就連坐在主位上的盧嘉棟和吳天明也是如此:
“既然準備好,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