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著雙腿,問:“那後來呢?”
妙冰道:“後來,她慾望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甚至想破壞玄女國純正的血統,舞兒因此氣不過,提著刀去找她,結果被傷痕累累地扔在了宰相府門前。”
“我們無計可施,唯有將暮翠堂周圍的街道封鎖大半,佈下結界。原以為,她會為此大鬧一場,沒想到,她竟安安靜靜地待在暮翠堂裡,接待著她所謂的老顧客。”
妙冰坐直身子,道:“這就是這近十年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將我知道的,全部說予你們聽。”
詡渺從偏座上起身,意味深遠地看著妙冰,道:“既然說完了,那就帶我們去見見你的小女兒吧。”
妙冰一聽詡渺要去見妙舞,激動地一時無語凝噎。
她撐著案几起身,快步走在前方,親自將詡渺一行領到妙舞的寢房。
素雅簡約的房間,是濃濃的藥味。
除了梳妝的妝奩,看書練字的案几,還擺放著尖刀紅槍,銀甲披風,還有一個隨手可拿的藥箱子。
房間裡的一切,無不是在告知著外人,房間的主人,只愛武裝,不愛紅裝。
詡渺進房後,將藥箱子開啟,裡面全是些上好的金創藥。
藥瓶上,鋪著一層薄薄的塵灰。
妙冰支走下人,站到妙舞床旁,滿是迫不及待地看著詡渺。
她搓著雙手,緊張地道:“煩您過來瞧瞧,舞兒是否真的有救?”
詡渺緩步走到床邊,垂眸看著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無血色,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妙舞。
她道:“自然是真的有救。猙。”
“是。”猙應聲,從詡渺身後走到床邊,捏訣為妙舞療傷。
趁猙療傷間隙,詡渺出了妙舞的房間。她笑著對妙冰道:“是否可以去瞧瞧你的大女兒?”
“這······”妙冰略顯一絲遲疑,她思忖片刻,最後應聲答應:“我帶你過去。”
妙冰帶著詡渺來到妙怡的寢院,她們沒有進房,而是站在寢房外的院子上,透過窗戶往裡瞧去。
房內的妙怡由余姑姑親自照料,如今的她,眼中無光,神情呆滯頹唐,就如一個提線木偶般,任由余姑姑“操控”。
詡渺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妙冰:“你這又是何苦,自己嘗過的苦不夠,還要讓女兒繼續嘗?”
妙冰臉上露出一絲淒涼的笑容:“就是我嘗過的苦太多,所以才要及時制止,不能讓她走我的老路。”
詡渺勾唇,聲音如和風一般輕柔,卻又擲地有聲。
“你作為母親,總會不自覺地為孩子做打算,可你曾有想過,你所給予的,就真的是她想要得到的?你總是一心地想著如何替她避免錯誤與彎路,卻忘了教她如何去面對解決,也忘了在合乎情理下給予她支援與鼓勵,你寧可讓她傷心一輩子,如行屍走肉般地活著,也不願讓她盡情的感受,然後心懷美好念想地活下去。”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長遠,但這長遠,應該你們都可以接受的長遠。”
詡渺說完,轉身離去,留下站在院子裡望著妙怡的妙冰。
心懷美好念想——嗎??
猙為妙舞療完傷後,立即跟上詡渺,準備去往暮翠堂。
妙舞雖然得以治療,但一時間內,還無法清醒。
風之颺恰好得到妙冰的許可,在府內可以現出男兒身。於是,他乾脆留在宰相府裡,若是妙舞有什麼,也方便聯絡猙。
妙冰親自將詡渺、猙、猊獰獸、風之瑤送到府門,她的臉上,已無先前的高高在上與冷冽,反而多了幾分柔和與感激:“多謝幾位前來相助,等事情完了,我再帶幾位進宮向女皇領賞。”
詡渺笑道:“賞賜就不用了,我們也只是單純地想帶她離開。”
妙冰點頭,隨即想起什麼,急問道:“對了,還沒問幾位的名字,瞧我這腦子,真是愈發的不中用,讓各位見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