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家中大門未關,糧鋪未開,空無一人。沒有打鬥痕跡,沒有妖氣。所有人,像是突然間消失。
四方鄰里,街上行人,和往常一樣。並沒有注意到沈家有異常。
詡渺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裳,走到堂廳的位子上,愜意地喝起了茶。
沈家是小戶人家,杯子茶碗都是素胚。茶具已有年歲,杯子的顏色,暗淡泛黃。
詡渺端看著茶杯,心想,添個什麼圖案上去,才顯得杯子好看些。
門外,衝進幾個捕快和一個小廝。
捕快凶神惡煞,手裡提著刀。小廝則是沈家收留下來賣米的。
小廝對捕頭指著詡渺道:“她就是沈珉,就是她!在家中侮辱朝廷,還把錢家大小姐騙走了。”
小廝的話,聽得詡渺一頭霧水。
她開始回想,大概前幾日,沈珉心情不好,在家裡說了幾句對朝廷大不敬的話。因此,還被沈父狠狠地罵了一頓。
至於錢茵茵,既然都被說成綁架,當時就不應該默許風之颺將他們帶出異界。在那關上幾日受些苦,也不至於擔這莫須有的罪名。
且不說沈氏夫婦是多麼正直、熱心腸,但絕對是遵紀守法的良民。對家裡兩個賣米的小廝,雖給不起可觀的工錢,但也不會讓他們捱餓挨冷。
如今恆國賦稅沉重,一碗飯、一席遮風擋雨之地,都是萬分可貴。可惜,還是會有不懂得珍惜的白眼狼。
詡渺抬手頂著下巴,優哉遊哉地對那小廝道:“有野心固然是好,可出賣對自己有恩的人來獲取利益。總有一天,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小廝將腰背挺直,大義凜然地道:“我自是記得老爺和夫人的恩情,要怪就怪你當日口無遮攔,侮辱國主,侮辱國師,連累了老爺和夫人。”
小廝不僅將自己甩得乾乾淨淨,還讓人覺得他這是大義滅恩,該賞。
詡渺輕蔑的笑了一聲,捕頭吼道:“笑什麼笑!帶走!”
“捕頭大人,還有這三人,是沈珉的同夥。”
猙他們三個本是在一旁安靜地喝茶,如透明人一般。被小廝這麼一說,捕快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他們。
猙和風之瑤對視一眼,然後再困惑地看著捕快。
捕頭抬手指揮身後的捕快:“都把他們都抓起來。”
捕快們得到命令,立馬上前將詡渺一行從椅子上架起,戴上木枷,押離沈家。
大門外,已被人群圍堵得水洩不通。
因為有官捕在,他們只能小聲議論。
人群裡,兩抹熟悉的身影。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婀娜多姿,他們一洗昨日狼狽,換上豔麗的服飾。正是上官鏈和錢茵茵。
詡渺戲謔地看著他們。她不理解凡人這種好了吵、吵了好、冤冤相報何時了的感情。
同時也好奇上官鏈用了什麼好法子,將錢茵茵這位大小姐哄回身邊。
兩人在外人眼裡依舊是金童玉女,在詡渺眼裡卻是醜陋至極。他們不懂感恩,帶著嘲笑,來看‘沈珉’出醜。
詡渺只覺得他們是狗改不了吃屎。
捕頭朝他們點頭致意,然後帶著詡渺一行匆匆離開。
母神給予人類美麗的身軀,卻不是每個人都有一顆美麗的心。
凡事講究因果輪迴,得意一時不代表得意一世。
詡渺朝上官鏈和錢茵茵微微一笑,原本春風得意的兩位,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突然覺得渾身瘮得慌,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