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門還是被開啟了,雙扇的門被同時推開,就像站立的河蚌,展開堅硬的外殼,將內裡的軟體暴漏無疑。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神情,假裝還在昏迷中,而不露出絲毫緊張。
一個周身著顏色次第變淺的玫紅色紗衣,桃心型小白臉,特別瘦,但卻是很勁道的那種瘦,腮見有著少女自然的紅暈。
雖是一張少女臉,但說話做事,處處展示著老煉,就像是憑空加上了一個游泳圈,故意將外人與自己的內心隔絕開,而那幅老煉和犀利就是游泳圈堅硬的外殼,保護著自己的本心。
這女子隨著起舞的飄帶一起走了進來,緊跟著是那個兩個一深一淺的腳步聲的主人。
“這就是這次的貨嗎?”軟綿又嬌媚的聲音一扭一扭地擠出幾個字。
“稟牡丹姐。是的,就是這個丫頭,怎麼樣,看著姿色還可以吧。跟您要那個價絕對不虧吧,嘿嘿嘿。”
那粗曠洪亮的聲音中多了幾分猥瑣和試探性的乞求,不用看臉,那定是一臉猥瑣的奴才相。
“來路怎麼樣?”那女子沒有搭話,盯著米娜全身看了一眼,一臉地警惕。
“來路絕對清白,家裡揭不開鍋了,他父親親手賣給我的,真的!您看,您看這叫花子衣服,不白浪費了一個精俊的姑娘嗎?”那粗狂地聲音稍微變得不那麼洪亮了。
“若有欺瞞……規矩你可記的!”
那女子冷臉厲聲道,看著白嫩的小臉,雖然上面佈滿灰塵,但卻仍是一塊白玉模樣,看那手,也不想是個窮苦人家的女兒該有的手。
“是,是,記得,記得。”
那粗曠洪亮的聲音越來越低,就差跌落到軟土裡,不留一點聲響,連那虎背熊腰也佝僂了幾分。
“帶走吧!”
那女子冷冷地一聲令下,還打了個手勢,就像是無數枝冷箭扭曲著,發出陣陣寒氣,但卻又有幾分憐憫,也許是對她的境遇人感同身受?
聽到“帶走”這個字眼,她就做好死人一般,任人擺佈的準備。
果然,話音剛落,自己就像個沒有生命的麻袋一樣,被抗在了肩上,軟塌塌地耷拉著胳膊,米娜聽原先腳步較淺的聲音,變得沉重了一些,不用說,扛著自己的就是那個一直沒開口說過話的那個男子。
她軟噠噠地攔腰被搭在這個人的肩上,隨著這個人的邁步,身子晃啊晃,一股強烈的汗酸味伴著一股稻草的清香,也跟著似有似無。
臨近門口,她微睜開眼睛,偷瞄了一眼,發現根本就是平底,哪來的瀑布深崖?
難道自己剛才看錯了?不會啊,自己明明看了很多眼,那現在看錯了?
她偷著睜開眼睛看了看,果然就是普通地面,小屋對面明明就是庭院啊,又哪來的瀑布呢?一陣謎團爬上眉梢,擰巴起雙眉。
“算了,不管了,將計就計,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那人扛著她,跟在那枚紅色衣衫的,被叫做牡丹姐的妖媚女人後面,晃啊晃。
她一路偷瞄,穿過了一道山林,最後走了極為偏僻的棧道,終於停在一個看著像是極大的院落的一個小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