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周圍這車馬,更顯得我寒酸,就連大門處看門的,此時都正斜眼看我,那樣子像是隨時準備要把我趕走一樣。
“大人,我們要進去嗎?”馬夫已經下了馬,站到車一邊。他似乎對這一套很熟練,我越看他越不像一個普通趕車的,反而是某位當朝大員的隨從一般。
“算了,我又沒什麼銀兩,還不得被人家趕出來,就這塊東西,不知道能值幾個錢。”我故意說得很大聲,一邊說還一邊把那塊太子令掏了出來,眾人的目光隨著我的聲音,也都被吸引過來了。
“喲,這位爺,您難道不知道太子令不出宮,也就這二兩金子還值些錢。”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聲,緊接著周圍人全都鬨堂大笑起來,裡面還有不少,看穿著打扮都像是當朝官員。
眼見吃了癟,我的臉色漸漸陰沉,當即把令牌放回懷中,低聲說了一句,“我們走。”便率先上了車,車夫也不廢話,立馬上車,駕車揚長而去。
“又是一個替死鬼,嘖嘖。”眾人看著我們遠去的背影,嘖嘖感嘆了兩聲,不知是看笑話還是真的憐憫。不過很快,他們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各自尋歡取樂去了。
...
“大人,還有兩條街就到了。”
聽著馬夫的話,我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心裡還在想別的事情。
馬車又拐了一個彎,突然,我只感覺一個急停,身子就像要飛出去一樣,在電光火石之間,我開啟了先天之眼。
這下我看清了,有一群人擋在路中,馬兒受驚了,眼看就要帶著馬車一同要翻倒在地。
用手在車廂上輕輕一撐,我身子順勢就落到地上,再一把拽住韁繩,把驚魂甫定的人和馬停下來,這才冷眼去看眼前的這些黑衣人。
出乎意料,這些人一見我下車,竟然齊刷刷地跪倒在地,聲勢之大,光是看著都有些暗暗吃驚。
“大人,奉太子殿下之命,在此恭候大人。”
“太子殿下?”我明白了,眼前這些人就是李逸飛之前所說,宇文中離開時留下的那些隨從,全都聽他差遣。
不過這些人行事還真是魯莽,若非我眼疾手快,剛剛那一下不摔死也是重傷,不過轉念有一想,看這些人身上江湖戾氣很重,恐怕那是故意而為之,試探一下我有沒有資格差遣他們。
現在再看他們表情,一個個都極為恭敬,我心中暗笑,他們自以為試探我,哪知道我有先天之眼啊。
“殿下派你們來,一定有話要帶給我吧。”我整整衣冠,走到領頭那人面前,伸手把他扶起,其他人一看,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大人,殿下讓我囑咐您,行事務必萬分小心。其實在您之前,已經有兩人受殿下之邀來過北國,但都慘死了。”
原來如此,我心想,怪不得剛剛那群人看我的眼光那麼不屑,原來是有前車之鑒。
“殿下說,此事未能及時說明,過錯全在他。若您覺得這件事太過兇險,可現在就離開,他必不會阻攔。”聽著這話,我苦笑一聲,心想:李逸飛啊李逸飛,你早不說晚不說,這時候說我能走嗎,我這一走,隨風的名聲可就全壞了。
當下只能搖搖頭,示意他說點其它的。
那人一見我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面露喜色,立馬招呼兩個手下抬上來一個大箱子,開啟一看,裡面是沉甸甸的珠寶黃金。
“殿下說,這些東西大人可盡情享用。”
我點點頭,示意他們把這些收好,然後問道:“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回大人,兄弟們有三百多號。”
三百多?那人手還很充足啊,我一看,李逸飛還真是給我送了個大禮,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僅僅一天時間,我這搖身一變,倒真像是一個江湖大哥了。
“這位兄弟,你叫什麼名字?”我問那個領頭的人。
“回大人,小的名叫百足蟲。”
“這...”我一時語塞,心想這名字還真是有點嚇人,但也不好多做評判,只好繞開這個名字。
“小百,你先讓兄弟們都散了吧,這些珠寶也先送回我府裡。”我說著拿出一把,揣到懷中來備用。
這些人訓練有素,百足蟲話都沒說,只打了一個手勢,短短幾秒內,這條街上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人。
“來,上車。”我說著率先上了車,把右手邊的位置給他空出來,百足蟲只是遲疑了一下,便也不再顧及這些虛禮,徑直坐了上來。
“走,我們回暗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