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昏暗的房間裡,臉上盡是淚痕的江花鈴仍在繼續翻著她的日記本。往事一幕幕衝進腦海裡,也抹不掉了。
高中有點不太習慣,但是我會繼續努力的!
江花鈴的指尖拂過這一行字跡,露出了淺淺的微笑,那個時候啊,她都忘了要當什麼老師的事情了。
她的高中老師管的比較松,模式逐漸向更加寬鬆的大學靠攏,就像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這樣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江花鈴習慣的很。但是,目之所及卻逐漸在發生一種奇怪的現象。
有的家長對這種過渡式的教育手段十分不滿,要求老師多佈置些作業,加強孩子的練習強度,除了月考,也要多考試,最好進行週考。那種落後的應試教育風本應該是被詬病的,如今的時代科技發達,人造資源豐富,社會文明水平普遍提高,十二年義務教育早已實行……應試教育應該已經不合適了…本應該是這樣的。所以,老師理所應當地拒絕了那些家長的請求,而其中,更有和家長爭論關於教育方法的問題,一度在網路上掀起軒然大波。
不服氣的家長們,聯名向教育局舉報了提出反對意見的老師,理由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他們身為老師,對學生不負責。
而江花鈴的老師,也是其中的一位。江花鈴不知道自己的老師到底哪裡不負責,明明她在老師方向明確的引導下,走的十分順暢,成績也逐漸擠進了學校的上游,甚至還將自己的目標定為對成績要求較高的法學上……這樣的教導方式明明是非常合適的,至少江花鈴是這麼認為的,班上乃至學校裡的學生,都是這麼認為的。
然而,當地教育部門面對這樣的問題,解決方法居然是……
將幾個反應激烈的老師直接給踢了出去。
江花鈴一回家,就把這件事和家裡人說了,但他們光是嘮家常去了,根本就沒有理會江花鈴的憤慨。雨聲,憤怒的江花鈴,只得開啟了oc,和自己正線上上的表哥聊聊天,從那時開始,江花鈴在網路上的發言就開始變得暴力了起來。
摸貓達人:你不覺得這太過分了嗎?
破石頭哥:過分?
摸貓達人:是啊!他們怎麼能這樣?二話不說就把老師踢出去了,這算個什麼事啊?
破石頭哥:沒辦法,這種事情就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媽也因為老師與家長之間的糾紛而下崗了,明明她是大學教授。
摸貓達人:怎麼能就是這樣呢?那些高頭的人是沒長眼睛還是把眼睛長在腳上盡聽聲了?為什麼這種事情都沒有判斷力?我已經完全不能理解了,我們老師那麼好的一個人,就這麼不教了,怎麼的,老師那麼多就可以隨便踢掉了?這種窩囊事他們也真幹得出來啊!
破石頭哥:哎呀,你冷靜一點,不氣了,沒什麼好氣的,你現在要乾的,就是踏踏實實考上個大學
摸貓達人:怎麼連你也這麼說?我爸媽也是這麼說的,那些網上的也是這麼說的,明明這就是不正確的事情,他們難道沒有腦子的嗎!
破石頭哥:你看,你一不冷靜,就不知道別人在說些什麼了。你還記得你小時候那段時間,天天唸叨著想當老師的那會兒嗎?也許你改變不了整個行業的現狀,但你可以讓這個行業多一個好老師。
也許,就是這句話,讓江花鈴堅定了當老師的念頭。
那之後,江花鈴放棄了法學的事情。從不關注教育界的新聞的她,不知何時也能對這些耳熟能詳了。那些不公的,本不該出現的判決和家長與老師的奇怪關係,幾乎完全刻入了江花鈴的大腦中。她決心要改變這幅亂象,哪怕改變不了,她也決心要當同自己高中老師一樣的好老師,要帶出一幫不會因為其他不應該出現的壞事情煩惱的好學生們出來。
然後…順利升上大學,江花鈴考到了蔚藍市,然而,那時江家卻出現了意外。
當時,正好江文石的父母和江花鈴的父母,都在一個寫字樓裡頭碰頭,江花鈴的父母正在那找工作,好跟著女兒一塊兒來這兒生活,幫助幫助女兒的教師夢。而江文石的父母,是去接待他們的。沒成想,竟然遇見了恐怖襲擊。炸彈在地底的暖氣供應室爆炸,整棟寫字樓都埋入了火海之中……不僅如此,周邊的商業區也損失慘重,無人生還……
這件事,發生在炎熱的夏季,7.12事件,便是它的名字。
這件事一發生,原本生活的幸福美滿的江花鈴與江文石,搖身一變,成了孤兒。
從此,一切生活都變得艱苦了起來,好在,江花鈴也到了可以打工的年紀,江文石也讀研成功,兄妹倆互幫互助,生活最終趨於平穩。江花鈴沒有放棄當老師的事情,她從來沒放棄過,就連表哥江文石飛機失事後,得到了鉅款遺產的江花鈴也不曾放棄過當個老師。
自己死去的家人都對江花鈴從小懷揣的那說上來感到可笑的‘夢想’,做到了他們能夠做到的,幫了江花鈴能幫的,而江花鈴,也經過幾次考試,終於衝到了最前端,那個若是不發她資格,稽核的人都會覺得臉紅的最前端!卻只能當個小學老師,而且,小學老師還是靠著劉校長的關係才進去的。本以為一切都趨於穩定了,剛聯絡王曉傑的班主任,將王曉傑的事情解決了,正沾沾自喜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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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她被踢回來了,毫無預兆的,就像最開始她就應該這麼犧牲一樣,她回來了,回到了這個她隨便租下的便宜老樓中的房子,在昏暗的環境裡喝著悶酒。
她看完了日記所寫的最後一頁,那是考上了教師資格證的那一頁。
這之後,她忙的幾乎沒空再翻這個日記本。如今,熱血也撒完了,想想該怎麼在體制內生存下去才是硬道理吧……一邊想著,江花鈴的眼淚就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任誰都不可能回憶起那麼些糟糕的事情還不流淚的。若是她的父母還在,她真想撲進父母的懷中好好哭訴一下這些壞事,不管他們作何反應,身邊至少有人聽她說話。
而不像現在……
空蕩蕩又黑漆漆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抱著日記本的陳舊往事哭泣,而這之上的,更是無力挽回的現實,她什麼都做不到,也是如此的無力。
“叩叩叩”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將江花鈴的悲傷情緒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