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不遠處的柳樹下出現了兩個人,頭戴鬥笠的中年人,和黃麻短衣的老者。
那老者道:“小亭子,你說那小子還能撐得住周沉的‘萬丈紅塵’麼?”
中年人搖搖頭:“不能。”
那老者道:“為什麼不能?張紹宗都不能動他分毫。”
中年人道:“絲老,不要忘了那時有朱冷光在,張紹宗大半心思都在他身上,周沉人如其名,想來沉穩,已經看出這孩子的破綻了。”
那老者道:“什麼破綻,我老頭子都沒看出來。”
中年人道:“絲老莫說笑,難道您沒看出來這孩子肉身還沒過聚氣階麼?”
那老者道:“那你還不去救他?”
中年人停了一下,說道:“再等等。”
…………
“老夫已經快二十年沒殺過易血階以下的武修了。”那灰衣人周沉看著俞越,緩緩說道,“你很好,很有前途,不過太狂妄了,真是可惜。”
“可惜”兩個字剛出口,俞越便覺得一股威壓從四面八方湧了上來,四識竟然被這威壓牢牢封住,只能聽到、看到、感受到身前一丈方圓大小的空間。
“武道一途,每一階都艱辛無比,你小小年紀便已是聚氣階,實屬不易。”周沉一步一步向俞越走來,“你可能還不知道洗髓階的威力,所謂洗髓,乃是清楚體內汙穢,使後天元氣更純更真。”
周沉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師父為不開竅的弟子講解修行難關,來到俞越身前,緩緩舉起手掌,又道:“在你死之前,若能悟到洗髓階境界的奧妙,也算無憾了。”
俞越雙手緊握破魂槍,暗暗凝聚全身氣血,待周沉手掌一動,便刺他的小腹。
周沉嘆了口氣,手掌將落未落之時,忽聽有人叫道:“周先生,那小子是老夫的!”
隨著聲音,幾條身影晃了一晃,已然來到近前,其中一人赫然是張紹宗!身旁一位三十多歲,方臉短須,不怒自威,還有兩人一位四十餘歲,眼中精光閃耀,顯然修為不凡,另一位年逾六旬,鬍子拉碴,滿臉似笑非笑。
盧小姐盧葦一見,嬌呼一聲,縱身撲到那三十餘歲的漢子懷裡,一指俞越說道:“大哥,他欺負小妹……”說著,又一指肖健仁,“還有他。”
肖健仁立馬垂下頭,喃喃道:“我可沒欺負你……”
那滿臉似笑非笑的老人說道:“我的好徒兒,你若能欺負到葦子,就算你本事了。”
肖健仁慢騰騰的走到那老人面前,施禮道:“師父,徒兒不敢。”
那漢子輕輕撫摸著盧葦的秀發,說道:“莫鬧,張先生有事要辦。”
張紹宗走到周沉面前,拱手施禮:“周兄,得罪了,這小子殺了我兒子萬年,還請周兄行個方便。”
周沉微微一笑,側身後退一步,道:“正好我也不想讓這孩子死在我手裡,張先生請。”
這兩人客客氣氣,儼然將俞越當成了砧板上的肉。
張紹宗道了聲謝,來到俞越面前,冷冷道:“跟我走,我要在萬年靈前殺你祭他。”
俞越抬起眼簾,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你父子兩人,一個死在我手中,一個敗在我槍下,你還有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