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只聽俞越道:“朱宗主,你若還想再試一試,什麼流雲掌,驚雷錘的盡管出手,只要你能受我一擊,你便不用再受跋涉之苦了。”
朱冷光登時出了一身冷汗,俞公子的神魂竟然強大到可探知他人心念的地步了麼?自己心念一動他便已知曉,而且絲毫感覺不到他對自己做了什麼,這種神功簡直匪夷所思,什麼叫不再受跋涉之苦?被他弄死了自然不用再受苦了!朱冷光暗自慶幸,幸虧沒有動手,不然小命休矣。
“俞公子說的哪裡話,我老朱既然決定跟隨公子左右,豈敢再有貳心?”
俞越心中暗笑,有了這位先天宗師做免費的保鏢,一路上可就省心多了。
其實俞越哪裡會什麼探知他人心念的功法,而是他看透了朱冷光,從朱冷光在草原隱身為驚雷堂五個驚雷使就可看出,此人雖然修為高絕,但行事極其謹慎,臨事先以自保為先,後用搜神針失敗,又驚恐萬分,可見其非常多疑。
即便如此,俞越此舉依舊十分危險,萬一朱冷光按捺不住出手相試,一下就露餡了,因此俞越故意出言詐他,果然被說中,經此一回,朱冷光必不敢再動心思。
果然,朱冷光踏踏實實的做起了俞越的保鏢,一路上真的碰上幾個張紹宗派來堵截的人,都被朱冷光或用言語,或暗下黑手給打發了。
這一日,來到一個大鎮,名叫接駕鎮,傳說大玄太祖皇帝北巡時曾在此停留過幾日。
接駕鎮十分繁華,人來人往串流不息,兩人一路風塵,尤其朱冷光跟著馬屁股跑了三四天,堂堂一個武道宗師,宗門之主弄的灰頭土臉,狼狽之極。
俞越暗忖,威懾固然重要,安撫也不必可少,不然先在這裡休息一天,讓朱冷光也喘口氣。當下道:“朱宗主,這幾天辛苦你了,尋家客棧休息一天再走不遲。”
朱冷光喜道:“多謝俞公子。”居然真的有些感激,心想:俞公子待人還真是不錯,並沒把我當俘虜看待,稱呼都還這麼客氣。
尋了一間較大的客棧,俞越剛下馬,就見朱冷光突然停下腳步,低聲道:“裡面可能有熟人,公子還是莫進去的好。”
俞越見朱冷光面色凝重,知道裡面的人一定非同小可,當下拉著馬轉身便走。
忽聽有人叫道:““老朱,朱宗主,方才遠遠的看著就眼熟,果然是你。”一個高大的壯漢帶著一身酒氣從客棧中走了出來。
朱冷光無奈,低聲對俞越道:“黑虎門的段開山,此人不易應付,公子小心些。”說罷轉身,臉上堆滿笑意,說道:“原來是開山啊,好久不見,你怎麼會在這裡?”
段開山幾步走到近前,說道:“別提了,還不是張大老爺的事,萬年公子被人害了,讓我幫忙追擊兇手。”
“對了,老朱,張大老爺沒給你提這事麼?好像你也欠他不小的人情吧。”
“哈哈,是,是……”朱冷光說著微微側了側身,把俞越擋在身後。
不動還好,這一動段開山一眼看見朱冷光身後有個少年低著頭,心中生疑,伸頭一瞧,隨即大笑道:“老朱,真有你的,那小子分明就是害死萬年公子的兇手,你明明捉住他,為何不敢說,怕俺老段搶你功勞不成?”
朱冷光眼睛眯成一條縫,呵呵直笑,伸手攬住段開山的肩頭,小聲道:“開山,借一步說話。”
段開山回頭又看了一眼俞越,笑道:“老朱,你可幹了件大好事,讓兄弟少吃多少苦頭,省的在這鳥地方呢候著……”
朱冷光壓低聲音道:“這裡面內情相當複雜,是這麼回事……”說著,手掌突然一抬,捏住段開山的脖子,另一隻手並指如劍,戳中段開山心窩!然後身子一靠,段開山壯實的身軀整個被緊緊裹住。
流雲掌、閃電劍外加和風細雨勁,朱冷光瞬間使出順天宗三大絕學,全都招呼在毫無防備的段開山身上。
段開山本來就不是朱冷光的對手,萬沒想到朱冷光竟然突下殺手,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便魂歸九天了。
朱冷光摟著段開山,仍舊嘰嘰咕咕的說了幾句,外人看來猶如好友密談一般。
“開山,你酒量不行就不要喝了,話沒說完就醉成這幅摸樣了。”朱冷光一臉埋怨,回身叫道:“小二,快扶段大爺進去。”
小二聞言急忙跑來,扶住段開山,吃力的往客棧門裡挪動。
朱冷光還不忘又囑咐了一句:“弄些醒酒湯給他吃。”說完快步走到俞越身前,低聲道:“公子放心,已經打發了。”說著微微做了個下劈的手勢。
俞越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說道:“朱宗主做的好,幹淨利索,咱們趕路吧,我不想再惹麻煩。”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一凜,這朱冷光端的面善心狠,下手毒辣,若當日直接對我來這一下,情勢便調轉過來了。
兩人一前一後,匆匆離開客棧門前,剛走了幾步,忽聽一個平淡的聲音道:“朱宗主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