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三個字,丁三爺身子突然晃了晃,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喉中荷荷直叫,慢慢癱倒在地,面色鐵青,眼耳口鼻同時流出七絲鮮血,抽動了幾下便不動了。
四下一片安靜,過了片刻,王大個猛的跳了起來,丁三爺死了,丁三爺怎麼好端端的死了?!難道是突發疾病?
“丁老三,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幾匹馬簇擁著一了一半,便看見丁三躺在地上七竅流血,神色大變,縱身下馬,喝道:“誰幹的,好大的膽子!”銳利的目光落在王大個身上。
王大個暗暗叫苦,這位更是惹不起的主,今天是什麼日誌,怎得讓我攤上這種事?他不敢說話,只是搖頭。
那瘦子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落在紫衣女子身上,登時明白了什麼,雙肩向前微微一挺,說道:“姑娘,是你做的麼?”
紫衣女子微微點點了頭,輕聲道:“我已經警告過他了,他不聽……”
那瘦子一怔,沉聲道:“姑娘來自何處?叫什麼名字?師從哪位宗師?”
紫衣女子還未說話,忽聽轎子裡有人道:“老時,出了什麼事?”
那瘦子應道:“丁三讓人給殺了。”
轎中人立刻大叫道:“誰這麼大膽子,快讓本少爺瞧瞧……”轎簾撩起,露出一個面色蒼白,雙眼浮腫的年輕人來。
“敢動丁三,本少爺殺他全……咯咯咯……死就死了吧,本少爺早看這老小子不順眼了,快扶我下來,本少爺要好好跟這位姑娘聊聊。”那少爺眼睛瞪得溜圓,一臉淫笑,不停的拍打著轎門。
那少爺由一名僕人扶著,慢慢的走到瘦子身邊,未開口先咯咯笑了幾聲,猶如下蛋的母雞一般。
“我的心肝小娘子,生的好看的讓少爺我心疼,回頭我便把家裡的那些醜八怪趕走,只跟小娘子一個人好。”那少爺金魚眼死死盯著紫衣少女的臉,嘴裡不停的唸叨著,“來人,快去準備花轎,少爺我今日要成親!”
一名僕人低聲道:“少爺,您還得去流雲堂見姑奶奶呢?”
那少爺怒道:“少廢話,快去準備,慢一刻打斷你的狗腿!”
姓時的瘦子眉頭一皺,說道:“大少爺,這姑娘剛剛殺了丁三!”
那少爺稍微一愣,隨即眯起金魚眼,說道:“無妨,紅鬃烈馬,滋味更妙。”
紫衣女子臉色微微一變,說道:“我不想再殺人了,莫逼我。”
姓時的瘦子臉色大變,探手從腰間拔出長劍,喝道:“姑娘莫要胡來!”
紫衣女子道:“他若走,便無事。”
那少爺面色一凜,冷笑道:“想殺我?小娘子,你可知我是誰?少爺我姓霍名欒,我爹是青川府尹霍非籟!姑姑是順天宗流雲堂執事,就算你真是匹紅鬃烈馬,本少爺也能給馴服嘍!”
紫衣女子搖了搖頭,緩緩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你若再說下去,便和他一樣。”說著伸出一根青蔥似的手指點了點丁三的屍體。
姓時的瘦子出身順天宗疾風堂,受流雲堂主霍思菁之託保護霍欒,以他的修為竟然沒看出眼前這位紫衣少女如何殺的丁三,當時便心生忌憚,暗忖這少女生的容貌脫俗,又如此神秘詭異,八成是某個大宗門的子弟,萬不可莽撞,急忙道:“姑娘,莫忘了這裡是青川!姑娘已殺了丁三,最好莫要再亂來,且容你先走,屆時我順天宗自會拜訪尊門,問個是非曲直。”
這番話只是場面言辭,連人家出身宗門都不知道,談何拜訪問罪,不過是給大家都找個臺階,了了此事便罷。
紫衣女子顯然不願生事,頷首道:“如此甚好。”說著拿出一小塊金子放在木桌上,對王大個道:“大叔,這是入城費,剩下的就送給大叔壓驚吧。”
王大個頭搖的如同撥浪鼓,暗叫道:“我的姑奶奶,你快些走吧,還給什麼入城費。”
霍欒見狀又氣又急,沖手下使了個眼色,幾名僕人會意,立刻牽馬抬轎擋住了紫衣女子的去路。
“本少爺看上這小娘子了,非要不可。時輕風,誰給你的膽子敢放他走!”霍欒暴跳如雷,沖著那瘦子叫道。
時輕風是受同門師姐霍思菁之託來保護霍欒的,這些日子順天宗不大太平,先是驚雷堂的十二驚雷使被殺,而後有人夜闖宗門,連傷二十幾條人命。霍家出身順天宗,霍思菁擔心侄子的安危,特定請了時輕風來。但霍欒對時輕風並無一絲敬意,非但張口閉口老時,一切都以下人待之,早令時輕風很是不滿。聽霍欒居然當眾斥責自己,當時便十分不悅,臉微微一沉:“她並非一般女子,少爺可要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