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越手臂往懷中一拉,立起破魂槍,對準兩柄劍交叉的位置一擋一擰,兩柄黑劍登時斷成四截。
鬥到現在,這些人不論是同伴慘死,還是兵器斷裂,都是一言不發,好像五具只會打鬥的機器。
斷劍左右一分,當中突然飛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快如閃電,直奔俞越的胸膛,第五人終於出手了。
從黑雲壓頂到現在,俞越施展伏龍鞭躲避黑劍,出槍擊殺兩人,再破掉這一剪,看似沒費多大力氣,其實每一個動作都耗費極大的心力體力,比方才血戰眾騎士時更為耗費氣血,此刻正是他舊力使盡,新力未生之際,急忙雙手抱槍,在胸前一擋。當的一聲巨響,一股龐大無比的力量狠狠的砸在破魂槍上。俞越雙臂痠麻,不由自主的往回一收,槍身撞在胸膛之上。
巨大的力量讓俞越在草皮上滑出兩丈有餘,胸口一陣劇痛,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再看那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一柄大如甜瓜的鐵錘。
那鐵錘彈在空中,嗖的回到老者的手中,那老者兩片嘴唇不停的上下開合,灰白的眼中光芒閃動,猶如烏雲中的一道閃電。其餘兩名劍手丟掉斷劍,抓起老者的鬥篷,用力一抖,帶著那老者淩空飛起,居高臨下,鐵錘帶著悽厲的呼嘯,直奔俞越的頭頂。
俞越雙手舉槍,迎著鐵錘一擋,巨大的力量竟然讓俞越的雙腳沒入草地!當、當、當鐵錘連環三擊,俞越變成一根釘子,每一擊都向下陷幾分,三錘過後,俞越的小腿已然全部陷入土中。
俞越雙手虎口綻裂,全身痠痛無比,再打下去骨頭非得被生生震斷不可,但雙足深陷泥土中,一時間竟沒有機會脫離困境。
黑雲壓頂,鐵錘再度砸下,俞越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這狂暴的一錘。
就在這時,破魂槍槍身突然猛烈的轉動起來,纏在槍身上的布條頓時化為碎片。槍身越轉越快,一陣從未聽到過聲音從破魂槍上傳出,錚、錚、錚,聲音清越空靈,響徹荒原。
槍嘯於野!
劍鳴於匣,槍嘯於野,神兵現世之兆也。
一股清涼的氣息從槍身傳入俞越體內,撫慰著他緊張痠疼的肌肉筋骨,剎那間,俞越全身血脈似乎膨脹了一倍,一股龐大的氣血澎湃升起,由頭頂至雙腳似乎每根毛發都充滿力量。
俞越全身筋肉猛然收縮,雙腳破土而出。此時那鐵錘剛好落下,砸在破魂槍上。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錘槍相交居然沒有一絲聲音!那鐵錘似乎砸進一團棉花之中,如果仔細看,其實鐵錘並未真正擊中破魂槍,而是停在距離槍身還有幾絲距離的虛空中。
破魂槍嗡的一轉,鐵錘突然被甩開,俞越身在半空,右臂一收,變橫舉為直刺,直奔老者眉心。
紅芒耀眼,似乎天地都籠罩在無窮無盡的紅光之中,只是這一刻短的幾乎令人無法察覺,但對於那老者而言卻漫長如永恆。
老者灰白的眼睛中映出一點雪亮的槍頭,槍尖未至,老者的眉心便突然爆開,淩厲的槍氣直入腦髓。老者沒來的及發出任何聲音,脖子咔吧一聲,頭顱軟軟的耷拉下來。抬著老者的那兩名劍手同時松開手,張開鬥篷滑翔了數丈,落在地上,
一槍刺死那老者,破魂槍嘯聲戛然而止,俞越突然覺得全身酸軟,體內空蕩蕩的,胸口再次傳來一陣劇痛,張口又噴出一口鮮血,幸虧俞越及時立起破魂槍撐住身子,否則已癱倒在地了。
一聲短促尖嘯響起,那兩名劍手突然舍了俞越,展開鬥篷向羅休的方向掠去。羅休那邊情勢也大為不妙,七名圍攻的敵人一經倒下四人,還有三人分別手持黑色的刀、劍、錘不停的攻擊,羅休的一條手臂軟軟的垂在腰間,嘴角不時湧出一縷鮮血,單憑一條長鞭左支右擋,還要照顧羅力,一時間也難以脫身。
突然那三人向後一躍,鬥篷一展與趕來的兩人結為一體,與方才對付俞越一般形成片黑雲。
俞越大驚,羅休一旦被黑雲罩住,必定兇多吉少,當即用盡全身的力氣,發足狂奔,眼見黑雲飛起,大吼一聲擲出破魂槍脫手而出,無論如何也得先擊殺一人再說。
破魂槍紅芒再現,黑雲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接著傳來兩聲悶哼,一名劍手和一名持刀的漢子同時墜地,劍手肋下被破魂槍穿透,半截槍尖深入那刀手的腰間。
俞越正好趕到,探手抓住破魂槍向外一拉,劍手的身子被槍奪豁開,腸子流了一地。那刀手面無表情,似乎腰間的傷口不是自己的,挺起黑刀向俞越劈了過來。
俞越已是強弩之末,躲閃不及,黑刀正中左肩,肩胛骨登時斷裂。劇痛讓俞越全身戰慄,胸口猛的一熱,大喝一聲,左肩一聳,生生用斷骨夾著黑刀。
那刀手正要收刀,沒想到刀被死死卡在,抬不起來。就在這時,俞越單手抱槍,合身撲向那刀手的懷裡。
噗得一聲,破魂槍穿胸而過,將刀手釘在了草地上。俞越壓在那刀手身上喘了幾口氣,抓住黑刀,猛的向外一拽,把刀鋒從肩胛骨上起了下來。劇烈的疼痛讓俞越眼前一黑險些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