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血誓之約,有十幾年沒見過了吧?還是希斯少爺夠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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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誓之約大漠部落中最慘烈的決鬥方式,是真神見證下的生死契約,一旦定下血誓,無論身份來歷,無論緣由,其他人都不得插手,不管發生什麼意外,雙方都要繼續下去,一方戰死,其兄弟親人或契約奴皆可選擇繼續履約為死者複仇,而另一方必須應戰,直到雙方都同意終止血誓為止。血誓之約延及家族子孫,敗者固然蒙受巨大恥辱,勝者也必將付出極大代價,故此血誓決鬥之約極其罕見。
正是因為血誓之約是真神見證的生死契約,神殿戒律才有非血誓不得殺人這一條,即便如此,決鬥的勝者也要受到不同程度的懲罰,輕則杖責五十,重則貶為奴隸。因此,神殿內的血誓決鬥更是百年無一。
一直看著俞越戲弄納吉希斯,自從來到神殿,夜琉璃便放下心來,納吉希斯所謂的神殿歡顏就是自己和俞越推掉二叔邀請的宴會,待會須延陀來了,一切麻煩迎刃而解。夜琉璃知道俞越戲弄納吉希斯是在替自己出氣,她也樂得看納吉希斯出醜。
見納吉希斯要血誓之約,夜琉璃不禁秀眉一皺,事情竟然發展到這種地步,一旦定下血誓便不好收場了。
納吉西斯在一片頌揚聲中,抽出腰間綴滿珠玉的彎刀,微微揚起下巴,眼睛盯著俞越大聲道:“我,英勇無敵的納吉哈斯的子孫,納吉家族的繼承人——納吉希斯,捍衛家族的榮光,正式向你挑戰!”說著彎刀在左手食指上一劃,往下唇一抹,將鮮血塗在唇上:“真神為證,以血為誓。”
血誓之約,不死不休!
宮殿中一片安靜,鼓譟是一回事,定下血誓又是另一會事,沒想到好色的納吉希斯竟然真的要跟這個大玄少年定下血誓,不論緣由如何,有這份膽略足以讓人另眼相看。
眼看納吉希斯立下血誓,夜琉璃不由擔心起來,來到俞越的身邊,低聲道:“越弟弟,千萬不可答應,一會二叔來了,自會教訓他。”
俞越臉上變色,大聲道:“納吉希斯,我接受你的挑戰,動手吧。”
納吉希斯冷笑道:“你也要立下血誓才行,就想方才本少爺做的那樣。”
夜琉璃芳心大急,抓住俞越的手道:“越弟弟不可應他。”
俞越哼了一聲,甩開夜琉璃的手,舉手咬破食指,把血塗在下唇,喝道:“以血為誓,不死不休!”
夜琉璃輕輕嘆了口氣:“你這是何苦?”
俞越知道夜琉璃擔心自己,對方才甩掉她的手心懷歉意,輕輕拿起夜琉璃的手,說道:“琉璃姐姐,我若今日不應戰,還讓須延先生護著,今後只能縮起頭躲在若耶谷,從此再無半分膽氣。”
夜琉璃默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凡是熱血男兒絕無退縮之理,若是再阻攔非但不是幫俞越,反而害了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俞越今日無事便罷,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決不讓這納吉希斯活著離開神殿,連同這幫混蛋一個都不放過!
血誓既立絕無迴旋餘地,即便是須延陀來了也得繼續下去。俞越和納吉希斯必有一人血濺神殿。
阿爾巴早讓人收拾出一塊寬敞的空地,對他而言納吉希斯神殿立血誓,勝了也要受到重罰,萬一死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大漠部族民風剽悍,男人自小人人習武,納吉希斯雖是個花花大少,也自幼修習家傳武道。
大凡世家多少有些武道秘典傳承,納吉希斯當然也不是個只會玩女人的繡花枕頭。
納吉希斯甩掉長袍,露出一身裁剪得體的勁裝,顯得十分利落,回手把彎刀遞給阿普,冷笑道:“你沒武器,本少爺不欺負你。”
俞越異常冷靜,面前的納吉希斯行動之間肌肉張弛有度,舉手投足筋骨微顫,顯然已是練筋階的較高階段,不可小視。
納吉希斯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猛的向前一躍,拳頭帶著一陣勁風,朝俞越頭上砸了下來。
僅一拳,俞越就知道自己判斷錯了。
只見納吉希斯左拳直來直去剛猛迅捷,右拳飄忽不定,顯然是極高明的拳法。納吉希斯修為竟然已近煉筋的巔峰,硬拼絕不是他的對手。
身隨意動,俞越縱身後退一丈再向左跨出一步,堪堪躲開納吉希斯的攻擊,暗叫僥幸,幸虧這三個月來苦修天象縛魄功法,肉身比先前更為堅固靈活,不然早就被納吉希斯一拳擊倒。
納吉希斯佔得先機,拳腳如雨點般朝俞越身上落下,招招威猛之極。
俞越左支右躲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眾人見納吉希斯如此勇猛,紛紛鼓譟起來,莫昆等人更是滿臉通紅,大叫道:“希斯少爺,打死他!”
俞越一邊躲避,一邊思索破解之法,納吉希斯雖然招式剛猛,但呼吸悠長,氣血旺盛之極,靠拖顯然不是上策,這樣下去,早晚被他擊倒。
納吉希斯施展家傳武道,大占上風,心中暗自得意,受點懲罰算什麼,今日神殿中打死這小子,本少爺的大名必將傳遍全城,阿爾巴那家夥這輩子都得在本少爺屁股後面吃灰。
打的興起,納吉希斯呼的踢出一腳,仰頭大笑:“小子,你要躲一輩子麼?”
俞越躲開那一腳,也不說話,全神貫注的觀察著納吉希斯每一個動作。師父陸宜曾經說過,注意對手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細微的習慣,或許那就是取勝的鑰匙。
“不過如此!”俞越冷笑一聲,一反躲避之勢,雙腳重重一踏地面,迎著納吉希斯的拳頭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