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延陀順手從牆上摘下一杆槍,那槍通體布滿鱗片般的金色的花紋,上端鑄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龍頭,從口中吐出長約尺許的槍尖。
“此槍名叫龍魂槍,據說乃是兩百年前武聖龍不悔的兵器,五年前某家用兩升夜明珠和一尊古銅佛才從青川大豪張紹宗手中換來。”
不等俞越看清楚,須延陀掛起龍魂槍,又摘下一杆通體烏黑的長槍:“此槍名叫驚魂槍,原是南疆武道宗師鄭臨風的兵器,某家與他激戰兩天兩夜,身受七處槍傷,才奪過來。”
“這是斷魂槍,是幽州第一武道宗門金鷹堂宗主殷烈山的珍藏,我潛伏飼鷹崖八天九夜,才盜得此槍。”
接連拿了七杆槍,或買或換,或偷或搶,來歷各不相同。
須延陀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這些兵器的原主人無一不是當世強者,從他們手中謀取寶物,其間兇險可想而知,不知經歷過多少生死一線的搏殺。須延陀不惜性命收羅這些兵器難道就是為了收藏?
“須延先生念念不忘破魂槍,不會只是想掛在這裡欣賞吧?”俞越說著,突然發現其中的怪異之處,“這些兵器名字裡大都帶‘魂、魄、神’等字,你該不會是為了這個才費盡心機尋找破魂槍吧?”
須延陀略帶贊許的點點頭:“你說對了一半,跟破魂槍相比,這些所謂神槍一錢不值!”
俞越劍眉一揚:“破魂槍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讓堂堂的沙漠之王如此處心積慮?”
須延陀眉宇間透出一絲凝重,沉聲道:“窮此一生某家也要得到破魂槍!”頓了頓又道:“至於個中緣故,不說也罷。”說著拿起那柄短劍,又道:“你可要想好了,若是驗明此劍確是破魂槍,你便要做一輩子奴隸!現在承認還來得及。”
俞越眉頭一皺:“有件事我不明白,既然你認定它就是破魂槍,直接奪了去便是,為何非要費這麼多周折?”
須延陀下巴微微一揚:“天下至寶能者得之,你若是武道宗師門派之主,某傢什麼法子都可以用,你只是個窮途末路武道低微的小子,某家還不至於如此下作。”
俞越呵呵一笑:“多謝須延先生看不起我,不過您到底憑什麼認定這把劍就是破魂槍?若真的不是您可就虧大了!到時候不給我那艘船,我還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須延陀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是與不是一會便見分曉,你放心,某家沒那麼小氣。”說著轉回身在石牆上一推,咯吱一聲,牆壁上出現一個洞xue,原來是道暗門。
從洞口望去,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不知道有多深。
須延陀道:“隨我來。”轉身走進洞內。
俞越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洞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俞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幾步,叫道:“黑漆漆的看不清路,為何不點個火把?”
話音未落,俞越便覺得脖子一緊,耳畔傳來須延陀的聲音:“莫大呼小叫,某家帶你走。”
俞越被須延陀半攙半拖,踉踉蹌蹌的在黑暗中走著,心中忐忑,莫非須延陀要把我關在這黑洞裡,逼問破魂槍的下落,如果真要這樣,可就麻煩了。
走了一盞熱茶的工夫,只見前方露出一點天光,俞越這才稍稍放心。
還沒到洞口,便聞到一股芬芳的花香,俞越暗暗驚異,這是哪來的香氣,難道這黑乎乎的洞裡還能種花麼?
走出山洞,眼前豁然開朗,但見洞外是一個小小的山谷,四面環山,古木參天,一片竹林翠影婆娑,曲徑清幽。
穿過竹林,花香更濃,令人醺然欲醉,一條小溪穿谷而過,一座別致的竹橋橫跨其上,橋邊是一片花圃,種滿各種花草,一叢從不知名的花開的正旺,花朵大如海碗,花瓣重重疊疊,或紅或粉,濃豔欲滴,散發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香氣濃而不膩,人從花邊過,香氣似乎粘在衣衫上,久久不散。
陡峭的懸崖之下有一座竹籬小院,三間石屋,建造的精巧別致,前有古松,後有修竹,奇怪的是右邊那間有門無窗,松樹下一張石桌,三隻石凳。
此時天色已晚,谷內幽暗,只聞溪水淙淙,鳥鳴啾啾,更顯清幽,令人不禁放輕腳步,唯恐打破這飄然出塵的靜謐。
須延陀輕輕推開竹門,走進院中,略微猶豫了一下,讓俞越站在原地,輕輕走到右側石屋前,在木門上輕叩了幾下。
木門吱呀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少女,約莫十七八歲,一襲紫袍,長發如瀑,肌膚勝雪,眉宇間略帶憂色,似有心事。
那少女見有生人來,臉微微一紅,向須延陀施了一禮,輕聲說道:“二叔來了。”聲音清脆動聽。
俞越不由的心砰砰直跳,眼睛不知往那邊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