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越幾乎要叫出聲來,風從虎使的並不是什麼高明拳術,而是龍川府人人都能耍幾下的透甲拳!
透甲拳是大玄兵士強健身體的基礎拳法,在民間流傳甚廣,沒想到風從虎面對須延陀、陸宜兩大宗師居然使出這種不入流的拳法。
陸宜、須延陀二人不敢有絲毫怠慢,修煉到高深的境界,平庸如透甲拳在風從虎這樣的強者手中也能化腐朽為神奇。
透甲拳名透甲,自然是力道強勁的剛猛拳法,由風從虎使來更是霸道無匹,威力強大何止千倍。
拳頭帶起一陣雷鳴般的爆響,空氣被壓縮的塌陷下去,方圓三丈內的樹木如遭狂風,被壓的彎成弓形,略細的不堪重負,咔吧一聲,居然從中斷為兩截。
須延陀大吼一聲,定住身形,如巨浪中的岩石巍然不動,揮手劈出一刀。彎刀如雪,與月光融為一體,罩住風從虎的身軀。
風從虎拳至中途,突然變拳為掌,橫著一拍,一股龐大的力量如怒海狂濤,一波接著一波,似乎要吞噬一切。
須延陀不敢怠慢,彎刀在身前閃電般劃了無數個圓圈,急速後退十餘步,才將那勁道化解。
就在風從虎變招之際,陸宜的長劍飛起,直插風從虎的肋部。
風從虎右手一攬,蕩開陸宜的長劍,向前再跨一步,左手拳頭依舊砸向須延陀。
須延陀再退!
轉瞬之間,風從虎跨了兩步,須延陀連退十丈!
陸宜肋下受了風從虎一掌,又強使天象無痕,此刻已是五髒俱傷氣血虧敗,鬥起來力不從心,風從虎的攻擊到有大半被須延陀承受過去。
眼見沈墨身中兩箭,性命垂危,陸宜心中大急,此戰若覆滅於此,如何對得起姜無憂夫婦,何況身懷天象門令,落在風從虎手中,又怎能對得起師父。當下一橫心,並指往腹下一戳,厲聲喝道:“天象無痕!”
天象無痕神妙之處便是能瞬間調動全身精血,短時間內功力大漲,但接連強行施展卻與自殺無異,即便僥幸活下來,也是氣血巨虧,修為全廢!陸宜已經顧不上這許多,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俞越萬全。
陸宜身形如電,劍光劃出一道道殘影,如絲如線,圍著風從虎織成一隻巨大的蠶繭,將風從虎裹在其中。
後天宗師巔峰境界拼死一搏,威力何等之大,即便是武道大宗師也要暫避鋒芒!
風從虎沒想到陸宜不顧一切,全是捨命的打法,一時間竟難以脫身。
陸宜心知以自己負傷之身即便使用天象無痕也難擊敗風從虎,只求困住他一時半刻,為須延陀創造一擊必中的機會。
須延陀自然不能放過這種機會,奮力劈出一刀。
紅光殷然,一鈎血色彎月照亮山道。
月色本應清涼如水,但這彎血月卻毒辣如烈日,所及之處,草木皆枯!
彎刀如月,月光如血,血月斬!
血月斬猶如一道紅光從天而降,由風從虎頭頂向下掠過,雪白的綢袍一分為二,袍子上的那頭猛虎被劈成兩半,躁熱的氣息瞬間沖入風從虎的胸膛之中。
風從虎雙臂抱圓,暴喝一聲:“開!”雙拳左右一分,叮的一聲,陸宜手中軟劍斷為兩截,天象無痕製造的包圍圈被風從虎撕成兩半。
掙脫天象無痕的羈絆,風從虎連退數丈才躲開須延陀的又一斬。只見他頭上的碧玉簪已斷為兩截,頭發散落在腦後,臉上由眉心至下巴多一條細細的血痕,白袍從中裂開,滑落在地,露出健壯無比的胸膛。
“呵呵呵……”風從虎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鮮血在沾染在牙齒上,如噬人餓虎,說不出的可怖。
一片雲彩遮住彎月,四周頓時黑了下來,隱約可見風從虎原本就寬厚的胸膛突然高高的鼓起。
笑聲戛然而止,風從虎口中突然發出一陣尖利刺耳的聲音。
“竟然敢傷我肉身,今日讓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那聲音與方才風從虎的聲音大不相同,若不是親眼所見,誰都不會想到這樣的聲音竟然是出自同一人之口。
雲去月現,月光照在風從虎身上,見他胸膛如鼓,胸腹之間不停起伏蠕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藏在裡面。
陸宜和須延陀對視一眼,心中駭然,風從虎這是要幹什麼?
只見風從虎的肋骨、胸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能清晰的看見在皮肉下骨骼的形狀,似乎馬上要刺破包裹在外面的面板。
突然,風從虎大叫一聲,如夜梟嘶鳴,悽厲無比。
陸宜猛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來,大聲道:“不好,須延兄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