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道:“若留著他回去稟報豈不糟糕!”
陸宜道:“風從虎早已佈下關卡,當今之計盡快尋一條安全的路才是。”
眼見張小芳走遠,沈墨垂下手臂:“陸先生心忒善了,若落在這幫狗賊手裡,他們可放我們不過。”
就在這時,忽見張小芳一路小跑轉了回來,走到沈陸兩人近前說道:“我知道有條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走?”
沈墨心中大喜,急忙問道:“哪條路?在什麼地方?”
張小芳橫了沈墨一眼,氣哼哼的道:“老子只跟這位先生說,就不說給你聽!”
沈墨嘿嘿一笑:“不打緊,只要有路就行。”
張小芳說道:“你們往回走四五裡地,路南有個小山谷,穿過去有一條小路,據說能通往秦川,以二位的身手最多四五天便到,不過馬車可走不得。”
“這可是我聽本地老獵戶說的,到底能不能走我可不知道。”張小芳又補上一句。
陸宜拱手道:“多謝張校尉指點迷津,就此別過。”
幸而拉車的馬匹躲過了箭雨,不至於徒步。
沈墨揮劍將車廂上的箭矢削掉,調轉馬頭,沿著來路飛奔而去。揚鞭催馬,四五裡地轉眼便到,忽聽沈墨道:“就是這裡了。”
馬車停在路邊,陸宜和俞越攙著秋娘下了車,見山道旁果然有一座小山谷,草木蘢蔥,月色昏暗看那不清有多深。
沈墨道:“那姓張的說的應該就是這裡,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路。”
陸宜道:“那張校尉性子魯直,咱們放了他生路,應當不會撒謊。”
沈墨點點頭:“但願如此。”
兩人四下檢視一番,選了個樹木雜生的緩坡,陸宜在前,俞越攜秋娘居中,沈墨殿後,正欲下谷,耳畔忽然傳來一聲大吼:“陸先生哪裡去?”
四人俱是一驚,回頭一看,見三條人影飛速趕來,轉眼便到近前,藉著微弱的月光,只見當中一人五十餘歲,身穿紅袍,腰懸長劍,塌鼻闊口,一臉驕橫之色。另外兩人一高一矮,玄衣板甲,生的相貌醜陋且頗為相似,像是同胞兄弟。
那紅袍人嘎嘎笑了幾聲:“陸先生好興致,這麼晚了還在遊山玩水。風大將軍久慕先生大名,想請先生龍川府走一趟,省的在此餐風露宿。”
陸宜輕舒袍袖,說道:“不敢,陸某當不起風大將軍如此看重。”
紅袍人嘴角一翹:“陸先生多心了,風大將軍看重另有其人,可不是你!”
陸宜淡淡道:“那閣下找陸某作甚?”
紅袍人傲然道:“大將軍愛惜你有些才學,不想讓你趟這趟渾水,到時候不好向費老夫子交代。”
陸宜微微一笑:“原來如此,若讓陸某置身事外,還需風從虎親自講來,閣下麼……還不夠格!”
紅袍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喝道:“好你個陸宜,大言不慚,死到臨頭還嘴硬。”
陸宜輕輕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微笑道:“憑閣下三位?”說著搖了搖頭,意思是修為太差,不值一提。
紅袍人臉上抽動了幾下,他故意說那些話,本想激起陸宜的怒火,撩動其心神,沒想到陸宜不為所動,似乎並沒把他放在眼裡,反而激得自己怒火上湧,急忙穩住心神,暗道:“大將軍說得不錯,姓陸的修為似乎已臻宗師境界,棘手的很,需得小心應付,拖得一時半刻便好。”
想到這裡,紅袍人哈哈大笑:“陸先生修為深湛,在下自然遠遠不如,方才言語無狀,還請陸先生見諒。”
陸宜心道:“這人前倨後恭,意在拖延時間,必須速戰速決才是。”當下臉一沉:“就憑你這三腳貓的手段也敢阻攔陸某,當真膽大妄為,報上姓名宗門,陸某替你的師門立一立規矩!”
紅袍人臉色劇變,胸口急速的起伏了幾下,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陸……陸先生教訓的是,在下高伯光……”
沈墨察言觀色早看出端倪,插口道:“姓高的,囉嗦什麼,趕緊滾蛋,惹老子興起,兩劍把便你三個狗東西砍成八塊!”
紅袍人身側的高個子黑衣人叫道:“奶奶的,你老小子練的什麼劍法,兩下能把咱們砍成八塊,應該是九塊才是。”
沈墨哈哈一笑,指了指那矮個子:“這小子個頭小,只夠砍兩塊的。”
高伯光再也按捺不住,怒道:“住口,姓陸的,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高個黑衣人也醒悟過來,大吼一聲,抽刀便撲了過了。
沈墨知道那高伯光不是易於之輩,這兩個馬弁就由自己來對付,好讓陸宜全力應付高伯光。擎起長劍,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