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福站在一旁,兀自發愣,臉色慘白,口中喃喃道:“破魂槍,破魂槍.......”
俞達心急忙扶住俞福,呼道:“福叔,福叔,什麼破魂槍?您這是怎麼了?”
俞福這才醒過神來,抓住俞達心的手臂,失聲道:“侯爺,他......他使得是破魂槍法!”
破魂槍法失傳已久,俞福所學不過皮毛,這胡人從何處學來?
“在下俞達心,忝為俞氏族長,多謝須延先生仗義相助。”俞達心從人群中走出,躬身一揖道。
那胡人須延陀毫不客氣的受了俞達心一禮,嘴角浮起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俞侯爺不覺得須延二字有些耳熟麼?”
俞達心一怔,須延?這胡人一提,還真覺得從什麼地方聽過或看過。
“侯爺連祖先的榮光都記不得了,難怪俞家衰落如此,幾個小小衛士都應付不了。”須延陀微微搖頭道。
俞福白須一顫,有氣無力的說道:“閣下是......須延部族的後人吧?”
“你這老頭修為不濟,還到有些眼光。”須延陀瞥了一眼俞福,“不錯,某家就是三百年前被俞恕將軍擊敗的須延部之後,沙漠之王須延陀!”
“三百年前,俞恕將軍率軍擊破須延部王庭,逼迫我部族西退千裡,險些滅族,沒想到今日卻讓由須延陀來解他後人的危難。俞侯爺,還有比這更奇妙的事麼?”
俞達心恍然大悟,三百年前那一戰乃是先祖俞恕公生平最大的功績。就是憑這一戰,俞恕威名鎮西北,成就神槍將軍之威名。
當時須延部稱霸大漠,統帥大漠大大小小數百個部族,兵力之盛連當時草原之主都臣服其烈馬彎刀之下。屢次與大玄國戰於龍川,逼的大玄朝廷興舉國之力,死傷甲士無數,才堪堪守住龍川,後來俞恕一戰功成,這才將須延部徹底從西陲擊退,從此無力東進。
這一戰震驚天下,有好事者將此事編成話本,流傳甚廣,愈傳愈奇,歷經三百年,故事已是面目全非,人人都道俞將軍大敗西域胡虜,誰還記得須延部的名字?
經須延陀一提,俞達心才想起三百年前那個勢力龐大的部族。這人自稱須延部後人,來將軍坳當然不是專門給俞家解圍的,提及陳年舊事到底是何用意?
俞達心幹咳了幾聲,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想當年俞大將軍神威蓋世,破魂槍一連擊殺我族中十餘位武道強者,僥幸記下幾招傳了下來,雖然似是而非,卻依然威力無匹。”須延陀嘆了口氣,似乎遺憾沒能學到真正的破魂槍法。
俞達心定了定神,順口道:“破魂槍法我俞氏早已失傳,沒想到閣下習得,也算是幸事。”
須延陀虎目一翻,冷冷道:“以滅族之代價,學得幾招武技,俞侯爺覺得是幸事麼?要不今日滅了你俞氏一族,再將這槍法傳給你們如何?”
俞達心被他一瞪,嚇得心砰砰直跳,人都道胡人翻臉無情,果然不是虛言,這人喜怒無常,變臉比翻書還快。連忙陪笑道:“老朽口無遮攔,須延先生恕罪,還請移步廳內一敘。”
“不必了,俞恕的滅族之恨三百年來我須延部族一刻都不曾忘記……”
不忘滅族之恨?難道是來報三百年前之仇的?!笑容僵在俞達心的臉上,這位爺殺人如草,行事毫無顧忌,若真來尋仇,恐怕俞家上下誰都難逃毒手。
“俞侯爺莫怕,當年俞將軍打到我部王庭,今日某家砸爛俞家祠堂大門,勉強兩兩相抵,算是替三百年前的族人出了口惡氣。某家此來只是想討樣東西,俞侯爺不會拒絕吧?”
眾人暗中鬆了口氣,只是要件東西而已,不是尋仇便好。這胡人抬手殺人,張口滅族,委實讓人膽寒,不管要什麼奇珍異寶,只要有的給他便是,趕緊送走這煞神就好。
俞達心忙道:“須延先生心胸寬廣,不計前嫌仗義相助,俞家上下感激不盡,但凡我俞家有的,先生盡可取之。”
“當年我部族險些被俞恕公所滅,上上下下對俞將軍除了恨更多的卻是敬佩。”須延陀目光穿過祠堂正廳大門,落在俞恕畫像之上,“咱們大漠人向來敬重強者,俞大將軍孤軍深入,以區區千騎逼迫我族西退千裡。這等膽識、武力委實讓人欽佩的很。”
俞達心不知他到底是何用意,不敢答話,只得聽他繼續說下去。
“相傳當年俞大將破魂槍擋者披靡,一半是槍法神妙,另一半卻是因為那杆槍乃上古神兵,此槍可禦風雷奪魂魄,引動天地之力,故名破魂槍!”
須延陀目光從畫像上收回來:“某家今日來便是想瞻仰一下破魂槍之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