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長,你就把這些隊的學生及家長的姓名都抄出來吧。”鐘靈玉說。
“哎,你看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你們也把那三個隊的學生名單抄出來,雖然人我認識,但也怕一時忘記。”
陳志民把學生的花名冊裝進洗得發白的軍用挎包裡,鐘靈玉拿來了手電筒,讓陳志民裝進挎包,並囑陳志民也把電筒帶上,萬一電池用完了,也好有個預備。
“鐘老師,下午大家要出工,我們從最遠的地方往回走,盡量把這些隊都走到。”
“這樣也不行,現在社員們回家吃中飯,有一段休息時間,走到哪裡,哪裡人休息,我們就去哪裡,我們應把走路的時間安排在人家上工的時間裡,這樣,效率才高些。”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還這麼會安排。”
“你是跟我裝糊塗,還是沒學過華羅庚的《統籌法》?”鐘靈玉說。
“你了不起,能活學活用。我怎麼沒想到這上面來。”
“你那是智者千慮,也有一失。”鐘靈玉臉上露出了輕盈的笑。
“我哪是什麼智者,你也貧嘴?”陳志民故做嗔態。
“有昨天跟你的接觸,我就喜歡在你面前貧嘴,耍小聰明,說實話,我跟你走在一起,心裡就十分的興奮,有說不出來的舒暢。”鐘靈玉微笑著,臉上現出了兩個嫵媚的小酒窩。。
“說話間,已來到了六隊的地段,社員們正收工回家,陳志民與鐘靈玉逐家逐戶地上門發動。”
中休時間,兩人已完成了六個隊。在路上,碰到兩個隊的社員在路旁挖土,很順利又完成了兩個隊。
兩人繼續前行,趕往最遠的十五隊。
十五隊座落在烏嶺西邊的山坳裡,這裡的自然條件與陳志民的獅嶺差不多,一層層的梯田,掛在半山腰。社員們還未收工,兩人見一間屋子沒有關門,就走了過去。
這是一間很破舊的土磚平房,總共不足三十個平方,從中間開,分為裡外兩間,房頂上的瓦很稀落,沒瓦的地方,鋪著杉樹皮,上面用石頭壓著。
屋裡坐著一個瞎老太婆,老太婆雖然眼瞎,但聽力很好。聽到有人走路的腳步聲,忙叫“玉兒,你回來了,牛欄拴好了嗎?”
“老奶奶,我們不是玉兒,是學校的老師。”
“是老師呀,快請坐!謝謝你們的關心,家裡就他爺爺一個人掙點工分,吃都吃不飽,還哪有錢給玉兒交學費?”
“玉兒他爸呢?”陳志民不加思索地問。
鐘靈玉聽陳志民如此這般地問,輕輕地拉了一下陳志民的衣服,走到一旁,小聲地說:“你怎麼這麼問,老太婆又要傷心了。玉兒叫宋懷玉,已失學一年多了,去年我跟女民辦到這裡,他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我聽著就心寒。”
“他家怎麼了?”陳志民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