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之交的靖康之變,幾乎是打斷了漢族的脊樑,漢人從此失去了自信。
男人無法保護女人的貞潔,卻把女人圈在家裡。
裹足,裹住的不僅是女人的三寸金蓮,更是裹住了整個民族的開拓進取精神。
後世所謂的封建糟粕,多是源於南宋,亦可以說是靖康之變的後果。
而後,兩次異族統治,更是將漢族的燦爛文明,毀滅殆盡。
老天爺一定是漢人飛升的,扔我過來,必有大用。
可是,天降大任,為什麼不問問斯人的意見?縣委書記比我更合適一些啊!
除了天祚帝那個混賬,誰家沒事帶幾百人野營的……
於艮默默地坐在一塊巨石上,良久才想起來冷落了佳人,“溫蒂,冷不冷?”
“還好。”溫蒂平素極少說話,冷豔驕傲一如長刀。
在眾人眼中,溫蒂大概是阿布卡赫赫的影子吧,悄無聲息地跟隨,專以阿布卡赫赫安全為任。眾人對阿布卡赫赫的崇拜,順道也附贈了些過來,可有壓力?
卻沒人知道溫蒂的快樂,甘之如飴,無怨無悔。於艮就如同一座仰之彌高的山嶽,呆在他身邊,就覺得無比的踏實。稍微離開幾步,就會惘然失措。
阿布卡赫赫的慈悲惻隱,很多人身受。於艮的溫柔關照,很少人享受,溫蒂當然位列其中。
阿布卡赫赫的神器神跡,很多人親見。於艮的內心世界,卻只有溫蒂走近,沒有之一。
“來。”於艮向溫蒂伸出了手臂。
“嗯。”溫蒂坐在了於艮旁邊,身體俯過去,趴在於艮腿上。果然暖和了許多。
“到如今,也只好一味地走下去。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或者承擔著什麼使命。”於艮摟著溫蒂,沒頭沒尾地低聲訴說。
少女的身軀,馨香柔軟又富有彈性,具有舒筋活血之功效。
“嗯。”溫蒂輕輕地應了一聲。於艮說的事情,溫蒂並不太懂,但只要隨便應一聲就好。溫蒂是於艮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傾聽者。
“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進,根本不知道前頭有什麼,甚至不知道要去哪裡。我也會累,也會愁,也會迷茫,卻只能讓大家看見我的笑臉,我的從容淡定。因為我是大家的主心骨,主心骨需要信心滿滿,鎮定自若,一切都在掌控中,要給芸芸眾生指明方向。”於艮的確是在摸索前進。
這個倒是挺熟悉的,無視黑暗,得心應手,盡在掌握。
“嗯。”溫蒂輕動了一下,讓於艮的探索之旅更加順暢。
“有八個月了吧?我唯一的動怒,就是粘罕行刺那天。我沖動得沒法控制自己。那個叫鴻特漠的人,應該是被我用拳頭搗死了吧?這是我前世今生,唯一的一次殺人。那天,我是真的害怕了,怕自己死,怕你和沃淩受到傷害。”於艮嘴角苦笑。
周邊只有些許星光,溫蒂卻像是能夠看到於艮的表情,抬手就摸到了他的臉頰,正是苦笑皺起的地方,隨即用手指平複。
“我不能死,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傷害沃淩。你們和我的生命,一樣重要。”於艮捂住了溫蒂的手,捂在腮邊。
“嗯!”溫蒂側了一下身子,終於有了一句話,“我們是一家人。”
“失去你倆,我會變成擾亂這個世界上的惡魔。可能會變得連我自己都會害怕。越是內心恐懼,卻越要往前沖,一路血淋淋的。所以,這個世界應該感謝你倆,他們卻不懂得。”於艮抬眼看向通化的燈光,喟然一嘆。
“我很想殺了粘罕。但最後還是把他放了。我不能任性行事。快意恩仇,酣暢淋漓,一直都離我很遠,過去是,現在也是,將來還是。我要做事啊!做很大的事,做從來沒有想過的事,連做夢都未曾夢到……”
“嗯,喔……”溫蒂抬起了小臉。
不知過去了多久,於艮終於以大毅力停止了動作。
“再養一年!”於艮咬牙徹齒地說著,打橫抱起溫蒂,小心翼翼地下山去。
溫蒂也從淩亂中略微清醒了些,甜蜜地依偎在於艮懷中,哪怕兩人很可能一骨碌滾下山去。
滾了就滾了,有什麼了不得?我們是一起滾的!
溫蒂也沒有提醒於艮,那把精緻的長刀,還插在巨石旁邊的草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