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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過午時,阿骨打站在越裡吉西南的土坡上。昨天下午晚些時候,粘罕也是站在這裡的。
阿骨打的眉毛很密實,從兩眼之間斜向上揚,直飛入鬢角。眼睛細長似眯,讓人想起關公不睜眼。鷹鈎鼻子,兩撇鬍子,下巴特別的厚重。
女真人的個頭普遍不高,但肩膀很寬,身板也厚實,就像是半截木頭樁子。
遠望越裡吉,一派亂糟糟的熱鬧景象。街上人來人往,小廣場上更是人頭攢動,不時還有人振臂高呼,好像是在派發福利?
三四裡的距離有點遠了,阿骨打隱約能看到一些盔甲武器從酋長府邸裡搬出來。還有數百匹戰馬被圈在小廣場西側,不時有人牽走一匹,趾高氣昂地離開。
“阿骨打,此時揮兵搶城,正可一鼓而下!”阿離合懣站在阿骨打身邊,聲音有些發悶,神情卻是躍躍欲試。
阿離合懣是烏古乃第八子,也就是阿骨打的親叔叔,年紀卻比阿骨打還小了三歲。
史稱阿離合懣聰敏辨給,凡一聞見,終身不忘。金初未有文字,祖宗族屬時事並能默記。見人舊未嘗識,聞其父祖名,即能道其部族世次所出,算是阿骨打麾下少有的智者。
“額其克是說,越裡吉可伐?”阿骨打面沉似水,每一條皺紋裡都寫滿了風霜。
“額其克”就是女真語“叔叔”。此時的完顏部還未脫離原始社會軍事民主的巢窠,也沒立下什麼規矩。阿骨打雖然貴為都勃極烈,長者仍是直呼其名,就是個家族圈子吧。
阿離合懣十八歲從軍,隨阿骨打之父劾裡缽伐討伐臘醅,戰功赫赫。又孤身撫平暮稜水,可謂一身是膽。阿離合懣能看出的門道,阿骨打當然也很清楚——越裡吉就是一個不設防的土城,以一千五百女真鐵騎踏過,就如洪水漫堤。
可是,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嗎?
“阿瑪,越裡吉或可伐,但阿布卡赫赫絕不可侮!”斡離不侍立在阿骨打的另一側,聞言連忙急赤白咧地勸諫。斡離不身材瘦長,略嫌瘦削,在女真人當中,算是比較特殊的了。
阿骨打對斡離不的勸諫未知可否,反而沉吟起來,“大金當立,天佑女真……”
“阿骨打,起兵抗遼,此事易緩不易急。大遼立國兩百餘載,就如同一棵參天大樹。雖然樹心爛掉了,甚至住進去了一窩黑瞎子,但目前仍然是根深葉茂,撼動不得。此子之宣揚,實在是居心叵測,阿骨打不可不防!”阿離合懣對斡離不怒目而視。
其實,阿離合懣對斡離不向來是頗為欣賞。爺孫二人,雖然皆是勇武不凡,卻更以謀略見長,也算是惺惺相惜吧。可是,自從斡離不見了那個什麼“阿布卡赫赫”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似乎神智為之所奪,阿離合懣覺得殊為可恨。
“瑪法,粘罕四百餘精銳乘夜偷襲,卻被阿布卡赫赫全員活捉!粘罕不足慮,阿瑪卻是損傷不得!否則,完顏部危矣,女真危矣!”斡離不漲紅了臉,氣鼓鼓地辯駁,也有幾分倔強。
說是全員活捉,倒也有點誇大其詞了,其實還是逃出來幾個的。
粘罕留了十人在城外看馬,由一名蒲攆帶隊。粘罕此舉,倒也不是為了留條後路,只是擔心戰馬亂紛紛地鬧出響動罷了。霹靂聲響起時,全城騷動捉粘罕,留守城外的十人面面相覷,不知何去何從。
未久,一彪騎兵策馬出城,大喊著“粘罕已被活捉,下馬投降者不死!”
為首的蒲攆驚慌失措,只帶了三人落荒而逃,三百餘匹戰馬完好地落入了阿布卡赫赫的口袋。那蒲攆準備冒死逃回阿勒楚喀報信,途中恰好遇見了阿骨打的大軍……
“粘罕一勇之夫,誤中奸計而已。今日不除此子,異日必成大金後患!阿離合懣願率八百鐵騎,一舉破城!”阿離合懣猶在堅持,雖然下意識地使用了“此子”傳來的“大金”。
阿骨打卻是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額其克,我們在此耽擱已久。我們能看到城內,城內也能看到我們吧?呵呵,阿布卡赫赫卻是一直沒有任何舉動。無論是何奸計,不足兩百人馬活捉四百有餘,這總不是假的吧?此人不可小覷,額其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然後阿骨打又轉向了斡離不,“你進城一趟,無論如何,這總是兀術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