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者和小娃娃們的裝束相同,卻是更加的挺括。顏色也不同,就像把一片摻有落葉的草皮披在了身上。陽光照射下,有許多圓點熠熠生輝。是人怎麼能長得這麼高呢?比那兩個侍衛足足高出了一頭有餘……
只見那位當先者雙眼微眯,看向遠處山峰,明顯地不見凡塵。神態和藹又慈祥,卻是凜然不可侵犯!
艾瑪,這條傳說中的蛟龍,是怎麼變成頭尾兩截的……
“都給我下馬!”疤臉首領一身的冷汗。這幫混蛋小子,早就該訓訓了,想害得老子也變成兩截嗎?
“噢……”一眾手下無論遠近,都立即滾鞍落馬,倒也是令行禁止。
“小的們由此路過,無意間冒犯您老,我謹代表全體人馬並以我個人的名義向您誠摯致歉,還望您老高抬貴手大人不記小人過。沒請教您老是?”疤臉首領利索地單膝跪倒,雙手抱拳,仰臉看向於艮,態度相當的誠懇。
稀裡嘩啦地說了一大通,於艮基本上沒聽懂,但意思差不多領會了。
於艮轉臉看向疤臉首領時,眼睛已經睜大了些——剛才是逆光,有點刺眼的說。艾瑪,這一鋪,哥又賭贏了,簡直比遭遇鱷魚還兇險十分……
“看來是沒的打了……”兀術貌似很遺憾,邊說邊把大斧掛在了馬側。
“就這麼饒了他們?”沃淩居然舔了舔嘴唇。風太幹嗎?嘴唇還是挺紅的,太紅了。
於艮面色平靜,後背卻全是汗,今天這溫泉算是白泡了。聞言不禁似笑非笑地看向兀術和沃淩——見好就收唄,難道不怕被人砍碎了餵狗嗎?
嗯,哥早晚被這些小兔崽子害死!如果沒有你們,哥早就打馬跑了,能跑多遠跑多遠……
“他們呈搜尋隊形過來。”沒承想溫迪罕也在湊趣,而且言簡意賅,理由十分的強大。
於艮還是沒有說話,卻把目光投向了疤臉首領,眼睛再次眯了起來。
北風“嗖嗖”地吹,氣氛頓時冷冽。
疤臉的手下雖然沒有貿然上馬,但已經下意識地抓住了韁繩。疤臉首領卻沒有下命令,反倒是“噗通”一聲雙膝跪倒,一頭磕在地上,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阿布卡赫赫饒命!是國相大人,是國相派我來的!”
國相?國相是什麼東東?前面兀術曾經忿忿地說,“不見國相,事何可決”。難道這國相能大過阿骨打去?不過兀術後來沒解釋過,於艮也就沒問過。
疤臉首領有點慫啊!哥以前頂多把一副鄉長嚇尿。剛才還跟哥裝偶遇?不對,有人提到過阿布卡赫赫嗎?貌似沒有……於艮心中,瞬間千回百轉,溫迪罕還真是目光如炬。
旁邊的兀術卻是一臉的尷尬,甚至身體僵硬,終於一按馬鞍跳將下來,跪在於艮馬前,慚愧地說,“阿布卡赫赫,國相是我的阿牟其,名叫撒改。”
阿母雞又是什麼東東?
沃淩快速地翻譯過來,並且對兀術一臉的鄙視,“阿牟其就是阿瑪的阿琿,嗯,父親的哥哥。”
貌似很複雜啊!幾天前斡離不就說殺越裡吉酋長容易,還越裡吉卻很難,當時於艮基本上判定斡離不沒有說謊。
看來,女真人內部並非鐵板一塊,阿骨打也尚未完全掌控局勢。
看來,斡離不帶回去阿布卡赫赫的要求,激化了雙方的矛盾。
也就是說,越裡吉及其酋長,其實是國相撒改的利益範圍?
也就是說,撒改派了這個疤臉來捉拿哥?嗯,這一招釜底抽薪使得好。
可是,兀術怎麼不認識這個疤臉首領呢?
“齷齪,起來吧,這事與你無關。”於艮甩鞍落馬。尼瑪坐在馬上是比較氣派,氣派的後果就是屁股疼。還是親民一點比較好。
不過騎馬久了腿發麻,落地時就不太利索,於艮只好借勢蹲下。摔個大馬趴可就好看了,不單是好看,甚至有生命危險啊!所以說領導人的形象很重要。
齷齪聽話地站了起來,見阿布卡赫赫蹲下,他也蹲下了,臉上慚愧不已,還有忿忿的恨意。也不知道是對疤臉首領,還是對他的阿牟其。
呃,蹲著也是不舒服,於艮就坐在了鱷魚頭上。
呃,坐法不太對,怎麼成了騎著了?卻也不好再挪動,領導不可輕易。嗯,鱷魚頭正在襠下探出來……
“說說吧,你是誰?哪個族的?”於艮目光和煦,語氣淡淡,側面偏向疤臉首領。這個疤臉及其手下,並沒有女真族的長辮子,還是說明瞭一些問題。
“我叫突離剌,是鐵驪族的少酋長。”疤臉首領跪在那裡不敢稍動,臉色有些頹喪,聽說兀術的身份後就更加頹喪。不過眼珠子也在悄悄地轉。
嗯,眼珠子轉就好辦。哥就怕那些眼珠子不會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