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副的副,不是婦女的婦。處長的處,不是的處。
就任後才知道,辦公室副主任的另外兩個競爭者,分別是兩個副院長的嫡系。這兩個副院長平時就不太對付,黨委會研究時,更是吹鬍子瞪眼地互不相讓。最後一把手拍了板,“我看於艮同志是個人才!”全票透過。
不是是非人,身處是非地。黨政辦公室是社科院的中樞要害部門,上聯國家社科院省委宣傳部,下系各部門各單位,中間伺候書記院長,政令由此出焉。
不過,事業單位編制緊,不算司機內勤,辦公室才五個幹部。
其中兩個,就是前面的“老鷸”和“老蚌”。鷸蚌仍然是相爭的,互相不鳥。但在對付於艮上,立場卻是高度的一致。活兒是不幹的,於艮只指望這老二位少點搗亂就好,反正工資不是從哥口袋裡掏的。
另外還有一個機要員。不過,這個漂亮姑娘——嗯,至少在法律上還是個姑娘——整天忙著描眉補口紅,也不是於艮所能指使的。好吧,至少能養養眼。
於是,辦公室的大小活兒,除了涉及黨委要務和對上接待,還有一把手的特殊交代——這三項都是大主任親領——就是於艮一肩挑了。於艮是人才嘛!黨委研究人事工作,居然會全票透過,這是創造了歷史嘛!
這一年多時間,於艮還真是經過了洗禮,受到了鍛煉,得到了提高。當然,俗務繁雜,第三部小說就可恥地太監了,被讀者罵得慘。原來哥的小說挺受歡迎啊,可哥埋頭更新的時候,咋都不給個表示呢……
去年底,省委宣傳部有一個掛職名額,卻沒人願意接。宣傳部就派給了社科院。社科院的中層也不傻啊,到貧困山區吃土嗎?怎麼去中宣部或者團中央啥的掛職,就沒見派下來過?
於是,人才再次脫穎而出。是一把手親自通知的。對,是通知,不是徵求意見。
於艮走馬上任了。下車伊始,就受到了隆重的接待。貧困山區的縣政府招待所金碧輝煌,於艮的記憶中,還沒在這麼高檔的地方參加過飯局,遑論以主客身份。
縣裡五大班子領導集體出席,熱烈歡迎省領導蒞臨我縣檢查指導工作。於艮很是惶惑,這話別讓省領導聽見才好。雖然哥在省城工作四年了,但只在電視上見過省領導,沒見過活的啊。另外,通知上說的是來山區幫助工作吧?
山裡畢竟不同,能吃到很多省城吃不到的東西。縣委書記就坐在於艮旁邊,親手給於艮佈菜時,一點也不掩飾,“這個玩意兒啊,書上叫穿山甲的,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哩!不過在山裡啊,這玩意兒叫‘鼈鯉’,哈哈哈……”
五糧液倒是與山外完全相同,於艮喝了一杯又一杯,肚子裡很涼。
晚上,於艮被“暫時委屈”在政府招待所裡。其實很不“委屈”了,房間寬敞舒適,服務員熱情周到。嗯,相當的周到。於艮想盡快結束這個“暫時”,隨便有個落腳的地方就好。
畢竟,哥沒有能力讓服務員進體制,哥自己也只是半拉子體制。
話說,服務員的按摩手法很到位。從頭頂開始,循序漸進地往下按。於艮祭起絕大毅力,拍了拍那隻小手——嗯,就到腰部為止吧!
咦,小手怎麼不聽話?還在往下出溜……同志妹,這樣很不好的,哥的毅力也不見得持久啊!於艮艱難地睜開眼睛,恍然間卻看見了一張血盆大口!
“啊——”
於艮全身的毛孔瞬間收縮,凝成了一層雞皮疙瘩。那張血盆大口貌似也被於艮的驚叫嚇著了,陡然撲了過來!
間不容發,於艮一個翻滾,堪堪躲開了那張血盆大口,肩膀卻被猛烈撞擊,疼到麻木!
艾瑪!這是什麼玩意兒!血盆大口張開,賽過成人頭顱!閃著寒光的兩排尖牙後面,是紅豔豔的喉嚨!血盆大口咬合,就像一把鋸齒刃的剪刀!
迎頭一咬雖然躲過,於艮卻沒有機會站起來。況且全身泡得綿軟乏力,剛才那一躲,已經是神靈護佑了。
於艮拼命地向岸邊游去。遊了幾下又覺得不對,連忙又一個翻滾,剛好躲過了那血盆大口對右腳的一咬!
這怪物露出水面的部分,水桶粗細。渾身硬皮如松樹,布滿了癩蛤蟆一般的突起。血盆大口閉合時,如果沒有兩只閃著藍光的小眼睛,就是活脫脫的一段枯木……
我擦!這好像是鱷魚?!
我擦!這裡怎麼會有鱷魚呢?這裡怎麼能有鱷魚呢?誰說鱷魚是熱帶沼澤裡的王者來著?
鱷魚的巨吻高高揚起,帶著一股濃重的腥臭,倏地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