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帶刀大哥諸人並不知道“刀下留人”是什麼意思,卻不妨礙利索地跪倒,以頭搶地。
效果如此過分,於艮反倒是傻眼了——艾瑪,你們正在火拼好不好?哥只是趕來搶活口的,那三個活口還持刀站在中間呢!要是趁機一通砍殺,這筆爛賬算誰的?
“阿布卡赫赫!”
沒有最傻眼,只有更傻眼。那三個活口猶豫了一下,居然也跪了下來!
雙手伏地,額頭貼手背,大家都是同一個姿勢……
艾瑪,哥居然這麼牛叉的?交戰雙方通吃啊!這就是傳說中的“虎軀一震”吧?
也不對。剛才那二百多人都打馬逃跑了,沒震住啊!
這三個活口貪生怕死?貌似也不對。
於艮從高處一路趕來,腳下還得留神著點屍體,速度就慢了,但基本情況還是瞧了個大概。
斷腿大漢等人留下來斷後,必然是有死無生的結局,也算是捨生取義吧。這少年確實有機會單獨逃走,如果他理智一點或者說冷血一點。於艮邊跑還邊感慨來著。
好吧,原因暫且不明,給跪就是好事……
於艮放開了一直拖在手裡的小家夥。小家夥喘息了一會兒,傳達神諭令帶刀大哥諸人平身。
帶刀大哥諸人從了,恭謹地侍立一旁,反正一切皆由阿布卡赫赫決定就是。殊不知,於艮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怎麼決定。
這少年無疑是三個活口的核心,鐵盔下也掛著兩條白色毛皮。其他人並沒有。莫非這毛皮還是某種身份地位的標誌?
總之,剛才被殺的三個,還有幸存的兩個,都是甘願為這少年犧牲生命的。
嗯,奇貨可居……
於艮拍了拍小家夥的肩膀,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匹戰馬。這是一個追捕者騎過來的,至則無可用,放之外圍。
小家夥心領神會,立即跑過去,把戰馬牽了過來。
於艮則徑直走向被圍在垓心的三個活口,伸手拽起了那少年。少年分明是神色激動,無以言表。另兩人隨後站起,也是畢恭畢敬,並非裝裝樣子的。
雖然接觸短暫,於艮已經有所判定,這些人——包括交戰雙方吧——似乎並不善於作偽,都是直接把心思寫在臉上的。或者是性格敦厚淳樸?甚至是開化未久?總之,一切都瞞不過一個副縣長。連本不善此道的掛職副縣長也瞞不過……
嗯,作為一個被跪拜者,被崇拜者,於艮不能多說話,否則就影響跳大神的效果。
好吧,語言不通啊……
於艮一臉的肅穆莊嚴,指了指那少年,然後指向山坡上的山寨。又指了指斷腿大漢,再次指向山寨。最後指了指第三個人,這次不指山寨了,而是指了指小家夥剛牽來的戰馬,然後指向遠方。
動作如此簡單,大家都懂了,並且毫無異議。第三個人再次跪下,顫聲喊著“阿布卡赫赫”,磕了三個響頭。於艮坦然受之,四十五角仰望天空。
那人站起來後,接過韁繩,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斷腿大漢昂然束手就縛。看他的表情,分明是服從“阿布卡赫赫”之命,否則唯有一死而已。今日之敗,亦是因“阿布卡赫赫”之降臨,並非敗給了爾等……
嗯,是條漢子。於艮擺了擺手,阻止了捆綁。
那少年卻梗著脖子爭辯,手指向戰場。很顯然,交戰雙方並無語言障礙。唯有於艮不解其意,大家卻都在等著“阿布卡赫赫”的神諭。
嗯,管他說什麼呢,且答應了再說——哥是阿布卡赫赫呢,怕毬!
於艮一點頭,旁邊就有人遞給少年一把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