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心中只有金磚的兩個不速之客還來不及哼一聲便千蒼百孔地倒在地上,暗紅的血從他們身上不同的洞眼中汩汩湧出。
遠處又傳來一聲悽厲的梟鳴。
月亮從雲層裡鑽出來,從中天緩緩地移向西邊。阿圓做一個要抓緊時間的手勢,圓形很快又變回長隊回到金泉邊。
不遠處,城池的大門赫然開啟,大風颳起,門扇渾厚的旋轉之音一陣一陣響起。然而阿圓這邊似乎沒有一個人聽到,注意到――快天亮了,他們的心思就更加不願從金泉井裡的金磚移開。
太守府內,孟佳隱約聽到城門隨風的搖動聲,她嚯地坐起,俏眉微鎖,下床疾步走出營房,帶上幾個得力副手向著城牆這邊策馬而來。
果然,大門洞開,孟佳深吸一口冷氣,她親自揮鞭馭馬來到大門前,急急地拉起大門上的一個虎形把手,幾個副手這時也趕過來,同她一起把兩扇門頁合上。再把插閂扣上。
孟佳這才暫松一口氣趕往城樓之上。
只見兩個守衛倒在血泊之中,另兩個已不知去向。
“孟帥,你看那邊。”一個副手指著城牆外道。
孟佳凝神望向城牆前方,一列長隊在勤勤懇懇地圍著金泉井轉是孟佳意料之中,但離他們不遠處躺著那兩個不見蹤影計程車卒不能不令她吃驚:雖說愛財之心無可厚菲,但象他們這樣要財不要使命不要命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
“是我考慮不周啊。”孟佳低嘆一聲道。
當即,她重新佈置守護,本準備調動部隊前來剿殺下面那把一切置身度外的敵軍,只因啟明星升起,金泉井變成普通的水井,阿丁部隊又恢複如常。淩明帶來的頭腦清明,又加為保住得手的金磚,他計程車兵反比先時變得更加謹慎。一雙雙陰贄的眼睛向著她這邊緊盯過來。
情勢已去,孟佳決定以後再圖。
六時許,阿丁從營帳中走出。他環繞營地周圍一週,發現了地上的斑斑血漬,便擰緊眉頭,對跟隨左右的阿圓沉聲道:“阿圓,把昨晚值勤之人帶來見我。”
“是。”
阿圓溜身找到昨晚的守衛,這般那般地交待了一翻後再讓他們來到阿丁的跟前。
於是,阿丁得到的彙報是昨夜兩只梟惡戰,血流如注。
阿丁陰著一張臉聽著,狐疑滿懷,雖說他昨夜也偶在夢中聽到幾聲戾喝之聲,但那是極遠的存在。而且,兩只梟會有如此大量的血灑落沙地?――他不能相住。再有,一早他就感覺到一股異樣在他的隊伍中流蕩。
當著幾個夜守的面,他點著頭,但在心下他已為今夜做好了準備。
吃過早飯,阿丁讓各隊長組織本隊的人練習攻城之技。
勞累興奮一晚的眾士兵到這時候都象被曬蔫了的菜,無精打採,一個個只是疲勞地應付著。看得阿丁連連搖頭。也讓他更加肯定昨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阿丁只顧想著自己的心事,他不知道有一個人一整天都在關注著他。
憑借對他的瞭解,阿圓感覺如果不採取行動,今晚眾將士的好事就要毀在阿丁這個嚴謹有餘,不近人情的元帥手中了。
入夜,將士們都收身休息,疲憊已極的他們癱坐在沙地,等著晚飯,等著月光,更等著阿丁的酣睡。
阿圓叫住正準備把飯菜端進阿丁營帳的廚師,廚師心知肚明,幫著他把一粒無味安神丸溶解在那一碗菜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