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轉過武德星君手下副將因氣惱夏侯瑞打暈上官更害的武德星君被玉帝責打三百天鞭,當下出班啟奏道:“天宮裡各宮各殿,各方各處,都不少官,只是禦馬監缺個正堂管事。”
玉帝傳旨道:“就除他做個‘弼馬溫’罷。”
眾臣連叫謝恩孫悟空也不知官爵大小,只是見夏侯瑞一副老神在在模樣,還當是甚麼了不起的大官當下唱個大喏當下木德星君送他去禦馬監到任。見孫悟空封了弼馬溫當下夏侯瑞便退了淩霄殿辭了玉帝徑直回了蛟王殿。
暫且不說孫悟空如何,再說夏侯瑞,其實也不是夏侯瑞要去天庭看孫悟空受封而是玉帝突然傳音與他讓他天庭一行,一來有他壓著孫悟空不怕其亂來,二來天庭正神最近有些不太安生需要夏侯瑞去天庭走一遭,也好叫八部知曉玉帝手下比僅僅是那些正神而已,還有夏侯瑞這統禦四海麾下水兵近億的四海水神聽從玉帝號令,也算是變相的武力威脅。
夏侯瑞回到蛟王殿亦是暗做打算。孫悟空已經官封弼馬溫,再過幾十年就是花果山對抗天庭的大事。
這般喚他過去,玉帝究竟作何打算?
妖師要他不遺餘力幫襯孫悟空卻又示意其命令東海龍王去天庭告禦狀究竟有何圖謀?
若是隻是為了讓孫悟空在天庭謀奪一官職,為何那小小偏將提議冊封孫悟空一個不入流得道弼馬溫,玉帝卻絲毫不見反倒對,這又是為何?
妖師早年與蛟魔王約定收西海龍三太子敖信為徒,而後又要他去做這事,究竟有何圖謀?
西遊難道在封神之時便以有定義?亦或者妖師早就有謀算?可是妖師鯤鵬不過準聖一流如何這般大膽敢謀算三清聖人?背後究竟又有誰在出謀劃策……越想越是頭痛,一樁樁一件件都透著一股詭異,看去來卻又這般合乎天意,究竟在謀算什麼?
夏侯瑞在靈寶天尊眼裡不過是他的一條狗,妖師眼中一顆還能用的上的棋子,玉皇大帝眼裡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手下,天地為棋,聖人皆是下棋之人,除了那些準聖一流旁人便是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夏侯瑞只是靈寶天尊手裡的小卒子,更是另外一個不知是哪位聖人手裡的不知什麼棋子。因緣際會之下夏侯瑞竟然成了聖人皆可使喚的棋子,而他那些持棋者,觀棋者隨意侍弄,陷入在極度詭異的怪圈當中。
再說孫悟空歡歡喜喜,與木德星官徑去到禦馬監上任。木德星官只是草草交代幾句便徑直回宮去了。若不是玉帝欽命他那裡回來這般不入流的地方。孫悟空見木德星君離去,隨即便在監裡,會聚了監丞、監副、典簿、力士,大小官員人等,乍一看盡有數萬之眾,當下孫悟空暗想道,俺老孫也管著數萬小神,想來這官實在不小,當下查明本監事務。
孫悟空檢視了文簿,點明瞭馬數。本監中典簿管徵備草料;力士官管刷洗馬匹、紮草、飲水、煮料;監丞、監副輔佐催辦;弼馬晝夜不睡,滋養馬匹。日間舞弄猶可,夜間看管殷勤,但是馬睡的趕起來吃草;走的捉將來靠槽。那些天馬見了孫悟空,泯耳攢蹄,好不親熱孫悟空亦是將那些天馬養得肉膘肥滿。
時間一晃半月有餘,這一日正是閑暇,禦馬監一應監官安排酒席,一則與堂尊接風,二則與堂尊賀喜,也好拉近一些關系,孫悟空正是酒癮發作,當即赴宴,正杯盞籌措歡飲之間,孫悟空突然停杯問道:“俺這‘弼馬溫’是個甚麼官銜?”
眾監官一愣隨即回道:“堂尊這官名就是‘弼馬溫’。”
孫悟空心下有些疑惑,昔日斜月三星洞亦是聽祖師談起天庭編制,可是哪裡聽過弼馬溫這般官名當下又問道:“此官是個幾品?”
眾監官對視幾眼,隨即道:“堂尊莫要說笑哩,這‘弼馬溫’沒有品從。”
孫悟空疑惑更甚,當即又道:“沒品,想是大之極也。”
眾監官也是酒喝多了些,不知輕重當即哈哈大笑鬧成一團,隨即不知是誰回了一句:“不大,不大,只喚做‘未入流’。”
孫悟空當即變想發作,唯恐鬧出笑話,隨即仔細問道:“怎麼叫做‘未入流’?”
眾監官亦是酒精上腦,爭先恐後解釋道:“末等。這樣官兒,最低最小,只可與陛下看馬。似堂尊到任之後,這等殷勤,喂得馬肥,只落得道聲‘好’字,如稍有些尪羸,還要見責;再十分傷損,還要罰贖問罪。”
孫悟空聞此頓時心頭火起咬牙大怒道:“這般藐視俺老孫!俺老孫在花果山,稱王稱祖,怎麼哄俺來替他養馬?養馬者,乃後生小輩,下賤之役,豈是待俺的?不做也!不做也!俺去也!”
忽喇的一聲,一腳將公案踹倒,從耳中摯出寶貝,幌一幌,碗來粗細,一路解數,直打出禦馬監,徑至南天門。眾天丁知他受了仙錄,乃是個弼馬溫,不敢阻當,讓他打出天門去了。
須臾,按落雲頭,回至花果山上。只見那四健將與各洞妖王,在那裡操演兵卒。孫悟空看著歡喜厲聲高叫道:“小的們!俺老孫回來了!”
當下一群猴由馬流二元帥,崩芭二將軍領著齊齊都來叩頭,迎接進洞天深處,請孫悟空高登寶位,一壁廂辦酒接風都道:“恭喜大王,上界去十數年,想必得意榮歸也?”
孫悟空疑道:“俺才去了半月有餘,那裡有十數年?”
馬元帥道:“大王,你在天上,不覺時辰。天上一日,就是下界一年哩。請問大王,官居何職?”
孫悟空當下連連搖手道:“不好說!不好說!活活的羞殺人!那玉帝不會用人,他見俺老孫這般模樣,封俺做個甚麼‘弼馬溫’,誰知原來是與他養馬,未入流品之類。俺初到任時不知,只在禦馬監中頑耍。及今日問起同寮,始知是這等卑賤。老孫心中大惱,推倒席面,不受官銜,因此走下來了。”
眾猴歡悅當即連連唱道:“來得好!來得好!大王在這福地洞天之處為王,多少逍遙快樂怎麼肯去與他做馬夫?”當下擺下酒席與孫悟空解悶一眾小猴各自演練武藝以取悅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