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座三層樓房前,謝金培心中大慟,因為貴兒慘厲的嘶吼聲透過窗戶傳入的耳中。
幾個箭步搶入屋中,只見廳堂地面上正有倆人不停的翻滾著,一個是自己十歲的孫兒謝千貴,另一個是侍讀的下人,倆人的慘狀和其他之人一樣,身上鮮血淋漓,衣服撕得不成樣子,口中慘叫聲已經失聲,顯然是時間過長,喉嚨嘶啞。
“貴兒,怎麼樣?”見到最寶貝的孫兒如此慘狀,謝金培趕緊上前,彎腰欲拉起謝千貴。
“嗥――”見到有人接近,謝千貴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然竄起,撞入謝金培懷中,兩只血淋淋的大手直接抓在了謝金培的臉上。
“啊――――”謝金培發出一聲嚎叫,這下抓得痛徹心骨,雖然止癢,不過痛癢交加,更為難受,可是最心疼的孫兒在手,不忍丟擲,猶豫間,謝千貴雙手齊出,從臉上抓到肩部、胸口,又抓到後背,痛得謝金培再也不顧什麼孫兒,用力將謝千貴拋開。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一直忍住沒有動手撕抓的謝金培,此時被孫兒抓得遍體鱗傷,癢上加癢,癢中有痛,難以自禁,口中發出一連串怪聲,雖然未像其他人一樣倒地打滾,也全身顫抖起來。
此時整個謝府上下,已經沒有毒性初發時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所有人都已失去了大叫的力氣,府內似乎沒有了一個活人,只有偶爾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這小子,如此狠辣,這毒是什麼時候下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覺,不行,這樣下去全府上下就算不死光,也要殘廢,罷了罷了,沒想到活了七八十歲,倒繃在一個小孩手中,還是先服軟,拿到解藥再說。”口中一邊怪呼,腦中一邊想著,謝金培終於忍不住了。
的確,大哥謝金堪全家及手下不住在祖宅,現在祖宅全府上下全部中毒,連找個送信的人也不得,只能暫時服軟,徐圖報複。
“龍小子,出來!”再次來到大門口,謝金培大叫道。這次學乖了,沒有召出幻獸,以示誠心交換。
沒有任何動靜,又大叫了幾次,回答謝金培的只有寂靜的夜空,周圍民房中人,平時見多了謝家的威風,此時謝家之人又在門口狂呼亂叫,心想不知道又是誰要倒黴,更是閉門不出。
龍昊天離開了嗎,當然沒有。
看到謝金培的慘狀,聽著謝家之人的慘叫,龍昊天心中大定,只要自己不被謝金培抓住,對方終歸要向自己討饒,因此剛才謝金培出手攻擊,龍昊天沒有任何還手的意思,施展瞬移躲到對面街道的屋頂,隱起身形,靜待謝金培出牌。
此時見到謝金培進而複出,並未召喚幻獸,臉上、身上更是鮮血淋漓,模樣要多慘就有多慘,心想這是老東西你自找的。
有了剛才的教訓,龍昊天成心抻著謝金培,靜看對方叫了半天,就是不應聲。
“龍英雄,是老朽不對,你就出來吧!”一刻多鐘後,謝金培幾乎是帶著哭腔在求懇了。謝金培長這麼大,自小在家族羽翼之下,從未吃過如此暴虧,成人後仗著騎士身份和家族勢力,更是橫行無阻,今日算是栽到家了,此時的哭腔雖然有點演戲,但能將此老逼到如此地步,龍昊天算是大陸第一人。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龍昊天再次出現在謝金培面前,出現位置距離謝金培不足兩尺,幾乎是臉對臉了,嚇得謝金培狂叫一聲,一連倒退五、六步才止住身形。
“嚇死老夫了,好小子你要幹什麼?”謝金培色厲內荏地吼叫著。
“解藥拿來!”龍昊天沒有心情和對面的老怪物哆嗦,直接要求交出解藥。
“你也拿出解藥,我們交換。”謝金培開口道。
“做你的清秋大夢,老實告訴你吧,你們中的這種毒藥叫做蛇精黃麻粉,名字非常普通,如何配成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種毒藥有一個別稱叫“兩頭不見日”,就是說太陽下山中毒,絕熬不到太陽出山,至於中毒期間要受多少折磨,反正你現在已經有了體會,不用我多說。我的同伴中的毒藥是千蜍樗氣散,雖然我也解不了,不過五天之內死不了,我們就一命換你滿府之命,看誰先死吧。“龍昊天沉著說道。
“你想怎樣?”饒是謝金培見慣風浪,一想到滿府之人包括自己在內,難以活到天亮,不由心中大驚,即使眼前這小子是信口雌黃,謝金培也不敢拿性命開玩笑。
“交出千蜍樗氣散的解藥,我的同伴解毒後,我給你解藥。”龍昊天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我如何相信你,你要是不給解藥怎麼辦?”謝金培此時真有點急了,畢竟對方只有一人中毒,毒發時間也長。
“我還不屑瞞騙於你,你真信不過我,我也沒有辦法,大不了一死兩散。”龍昊天才不願說出什麼保證給解藥之類的話,此時如果表現得稍微軟弱,面對一頭老狐貍,說不定就要吃虧。
謝金培雖然滿臉血汙,看不清面色,但內心已經將龍昊天殺死一萬遍了,被龍昊天逼得毫無退路,沉默半晌,只好認命,恨聲道:“好罷,我且信你,希望你言而有信,否則老夫就是化為厲鬼也要討你性命。”
說完,手中出現兩個瓶子,一黃一白,放到地上,說道:“白色內服,黃色外敷,一個時辰見效,老夫就在府中等你。”言罷,頭也不回,回到自家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