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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人!”
“乖乖隆地咚,這速度!”
“沒想到琴川城還有如此臥虎藏龍之輩!”
“老人家腿腳很麻溜嘛!得問問他用的什麼膏藥貼好回頭給我娘親配一些。”
老人家一出場就攝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八字鬍”口中的當家的竟然是如此叫人琢磨不透,略一瞧並不打眼,不過是一個白發蒼蒼、腰彎背駝的糟老頭子,可是仔細定睛一看,明明是個鶴發童顏、精神矍鑠的垂暮智者。
眾人紛紛在心中感嘆老人家保養得真好,如此年紀,居然還能有著年輕人的眼睛。
有種奇怪的感覺從紅弗心頭油然而生:這老人家好生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一般。在哪裡,在哪裡見過呢?哎呀,自己小時候調皮搗蛋得罪的老人家太多了,這中古九州也歲月變遷這麼多年,實在是想不起來她何時見過這般樣貌了。不過這老人家的鬍子可真長啊,都快拖到地了也不捨得修建一番。等下!拖到地的鬍子!
“千年王八精!”
“玉兔家的臭狐貍!”
二人忽然齊齊發聲,猶如平地驚雷,一瞬間震住了在場所有人。
這“千年王八精”是何許人也?原來是琥珀川裡頭龍王的老叔叔呀,蝦兵蟹將們都稱他為“龜仙人”!這龜仙人說起來也是大有來頭,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奈何在躍龍門的時候,這龜小仙人一個不慎,遭“小人”暗算沒躍過去,成為他爹子嗣中唯一一個沒化龍的。於是性格孤僻,不喜與眾人來往,無妻無子,也就跟他的侄子也就是琥珀川的龍王還算親和,龍王他爹也就是龜仙人幼弟風流無比,處處留情,也不缺他這麼一個兒子,所以這琥珀龍王待龜仙人猶如侍奉親父,一家其樂融融。尤其是在琥珀川龍王生了小兒子以後,這小兒子同龜仙人一樣,先天不足,躍龍門無望,只生得個半龍模樣。於是祖孫二人愈發親厚,盡享天倫之樂,隔代親嘛。甚至在龍三太子不幸殞命後,不顧眾臣反對,執意推立幼子十六龍子為太子。
怎料,這十六太子被龜仙人和龍王寵得太過自驕,無法無天。某一日在琥珀川岸邊玩耍的時候不幸將一隻成了精狐貍崽子給捲入湖中淹死了。這還得了,紅弗當時雖說還是隻小狐貍,可一貫都以“九黎小大王”自居,自家妖精被人家欺負了,還給弄死了,怎能不討回公道。可惜這十六太子不肯道歉不說,自以為法術高超,還肆意嘲笑小狐貍,玩弄眾小妖,放言要把整個九黎給淹了。尤其這十六太子又沒個龍樣,紅弗又不認得他,哪能由他這麼大放厥詞、欺辱眾親,於是一個心黑手狠,就把十六太子給打回原形紅燜了……你別說,還挺好吃的,連魚骨頭都沒剩下。
當初玉兔姨娘是如何平息這件事的,紅弗並不知曉,她只知道,從此後自己是被明令禁止靠近琥珀川的。
仇人見面分外臉紅,“龜仙人”一下子漲紅了臉,愈發顯得鶴發童顏。紅弗一把從發間抽出一根簪子,不過一眨眼,握在她手中的簪子頓時化作一把散著紅光的劍。
這白鬍子老人家背也不駝了,腿也不彎了,昂首挺胸,“砰”地一聲,柺杖在地面上砸出好大一個窟窿。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還沒等這口涼氣吐出來,時空一下子凝固了,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紅弗與龜仙人,都被凍住,動彈不得,眼耳鼻舌身意六感皆失。
“你還設了結界!也好,這樣我就不怕傷到無辜之人了。”紅弗話未說完,一個霹靂在她頭頂炸開,“你居然偷襲!”
“炸的就是你,看我今天不把你個臭狐貍烤焦了!下酒!”龜仙人一個健步上前,一柺杖就敲在了紅弗的腦門上。
……
半晌過後,雲消霧散。
眾人漸漸清醒,只見大堂中央紅弗倒拿著方才老爺爺握的那隻柺杖不停地敲打著什麼,發出“哆哆哆”的聲音,這聲兒還挺脆。
“要烤焦了我是吧!要拿我下酒是啊!那你現在烤呀,烤呀!你有本事說大話,那你有本事真做到呀,誒你怎麼不說話了啊。哎呀你怎麼這麼喜歡做縮頭烏龜呢?躲在殼子你算什麼本事呀?”
等到揚塵落定,眾人終於看清了紅弗在敲打什麼——原來是一隻烏龜呀。哎喲,這王八好大一個兒,怕是要賣不少錢。嗯,逮回家煲湯補身子也好,這紅衣小姑娘真有本事,上哪兒挖來的這麼只老王八。
唯有一人不驚嘆,立在一旁的八字鬍掌櫃的用力揉了揉眼睛,睜大眼睛一瞧,不可置信地往前一撲,跪倒在地,“啊嗚”一聲,開始哀嚎:“當家的呀!”嗓音嘶啞無比,說他是公鴨嗓子都抬舉他了。
“當家的呀,你怎麼變回原形了呀!嗚嗚嗚,當家的你別嚇我呀。哎呀,姑娘姑娘您快住手,快停下快停下,當家的年事已高經不起如此摔打啊!”
紅弗一聽:也對,龜仙人都這麼大年紀了,自己實在不應該下此重手啊。可是,先動手的不是自己呀,誰叫他先叫陣還法力弱的,難怪躍不了龍門啊。
紅弗是個好孩子,從善如流地收回手,不再敲烏龜殼了。只是她剛停下,眼見龜仙人尾巴尖出來掃了一下,說時遲那時快,紅弗一下子就揪住老烏龜的小尾巴,將他提溜起來。
“你快出來,你別縮在裡頭了,我要好好跟你說話呢。”
“我就縮在裡頭不出來!”沒想到這老烏龜還耍起賴來了啊。
紅弗見招拆招:“你要是再縮在裡頭,我就把你寶貝殼子給敲碎了啊!”
“哼,我這殼子是金剛持經加密過的,敲不碎咬不爛,任爾百般折磨也無法開啟。”
“嗯,那我還是將你煮了吧!”紅弗打定主意,今晚就喝十全大補千年王八湯!
“別別別,小大王饒命!”龜仙人這殼子不怕火燒不怕雷劈,唯獨不防水,哪知道紅弗一上來就這麼簡單粗暴地找到了他的死xue,於是龜仙人只好乖乖聽話,一個軲轆,“砰”得一聲,老王八又變回了白鬍子老頭。